第八十九章 不回首，盘龙卧虎(1/2)

西边天际线，太阳在山尖稍微的滞了下，随后隐没在山后消失不见，夜色落幕。

霁楼灯火璀璨；

花魁大赛的余温将久久持续，来往霁楼的客人比较以往近乎翻倍，新增加的客人几乎都是奔着柳烟是、苏碧瑶而来。

站在梁康的观念视角，霁楼借助花魁大赛完美实现了推陈出新。

周梓翔早就将赎金交由贾玉良，青楼姑娘脱籍需在深夜时分由马车接送离开，梁康安排了琮门人员所有事宜。

阁楼房间被李香香、董婉儿整理的干干净净，收拾了所有金银细软，主要的积蓄之前都是交由梁康投注，不过花魁大赛期间两人都有不菲收入。

房间内烛火摇曳，董婉儿、李香香之前无数次幻想过脱籍夜晚，会有道不尽的言语倾诉，但真到了这个时刻，两个人反而没有任何说话的。

就依靠在窗户的两头，痴痴的看着窗外繁华夜景，想着应天府郊外那幢掩隐在柳林中的宅院。

夜更深一点的时候苍穹悬着的月牙更加清晰。董婉儿走回房间抱起琵琶来到窗前。

轮指拨了个前奏，琵琶音色如玉珠碰击时的清脆悦耳穿插，手指纤细，手型美观，节奏中如一轮一朵梅花在夜色中绽开。

…………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董婉儿擅长的是舞蹈，但歌声的婉转清新却也丝毫声悠扬唱至‘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时饱满的情绪呼啸而出，李香香都为之动容。

西厢阁楼，作陪自庐州而来客人的柳烟是神情敛了敛，随后恢复如初。

一辆马车从周府而出，细碎的马蹄声和吱呀吱呀的车轮声交叠在一起延伸向霁楼。

城市偏西一隅的宅院，正厅内灯火如织，多奎面沉如水。

入夜之后，消息传来，梁康记忆在逐渐恢复！

多奎得到的信息不仅仅是梁康在逐渐恢复记忆，还有关于应天府秦淮河广为传唱的‘采桑’、‘一剪梅’也系出自梁康。

所有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梁康在多奎意识中变得更加的立体。

拥有令人恐怖，望而生畏的拳脚功夫，具有出类拔萃的整军水平，如今又是秦淮河锋芒毕露的才子。

考虑到梁康的训练手册已经引起兵部的关注，复杂的权衡之后多奎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不计任何代价都要铲除梁康。

正厅桌面上是摊开的一长手绘地图，四周围拢了费褚、乔半山、韩楚风、钟宴等人。

“梁康是在极乐坊投注柳烟是，信息已经被证实，白日梁康出现在明月楼并未在极乐坊取得赌资，梁康取银，这就是机会。极乐坊到出城方向并非最佳伏击地点，梁康身手出众周边又跟随护卫，城市内地形限制，无法前追后截，极易被逃脱，所以最佳的出手地点是城外。梁康出城到梁府的区域。”

稍微的控制节奏，多奎继续：“城郊到梁府需经后标、红光、广阳三个人口集中村落，后标、红光最为理想，但区域内有巡检司弓兵，不易潜伏进入，选择地只有一个，广阳。”

想到半月前的交手，霸王枪韩楚风嘴角抽搐：“梁康投注柳烟是，白日又传出‘一剪梅’系梁康所作。在极乐坊下注，分明就是梁康自导自演的一场算筹，此人心机之深不可莫测，红光、后标出现巡检司人手，会不会有诈。”

多奎摇头：“红光、后标出现巡检司弓兵是因有逃兵进入，消息可靠，应天府早就传开‘菊花台’系梁康所做。依靠文采，梁康写词柳烟是随后下注极乐坊，这能合理推敲，要说红光、后标出现巡检司弓兵都同梁康有关系，未免太高看梁康。”

语速放缓多奎道：“巡检司在两村部署弓兵完全因事发突然，广阳已经被侦查”

乔半山点头：“如此最好”

遂即又笑：“半月前对垒的梁府手刀高手始终未曾出现在应天府，想来伤势未愈，梁康身侧其他人不足为虑，哪怕梁康有所防备又能如何，红光、后标距离广阳有数里间隔，回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没有失手的任何可能”

烛光微微，正厅内随着计划的确定也开始人影浮动。

霁楼，有风来袭，屋檐下轻响的风铃声中马车从霁楼驶出。

不会大张旗鼓，只有贾玉良相送，李香香、董婉儿上马车的时候贾玉良眼角湿润，等两个人身影彻底被车帘遮挡，终于有泪花自眼角挂落，这次真的眼中有泪。

马车自街道拐弯的时候李香香掀起车帘，西厢的阁楼人影绰绰，却是柳烟是、苏碧瑶。

依窗而立的两位姑娘挥挥手，李香香回应，随后马车便快速转过街角消失在柳烟是视线中。

宽敞车厢内丫鬟翠屏、依蓉欢声雀跃，小燕子般叽叽喳喳，别离的惆怅消散，看着街道依旧不灭的灯火，李香香、董婉儿终究绽颜笑了出来。

今夜开始，一切都是凭有意义新的开始。

两位姑娘是不会询问驾车的琮门人员将其带往何处。

夜色中马车行驶向明月楼，与此同时，城外距梁府数里，建造精巧的宅院已经挂起了‘水月间’的牌匾。

房檐下有风铃清脆的声响随风而动。

风漫卷着应天府内外，同样的信息在不同的区域发酵出不同的反应，为白日而来的一场厮杀，梁康、嵇宿、顾怀安、多奎都在不同的算计中准备着。

夜色短暂的驻留，鸡鸣三遍，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