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1/2)
江沅再次醒来时,是口舌干涸难受醒的,勉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江沅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场及其酣甜久远的梦。
抬眼望着满雕富贵牡丹花开的承尘,江沅猛然间惊骇异常,这不是位于彭城的二叔家的乡下房子,二叔也终于受不了常年为自己支付医药费将自己扔了吗?江沅躺在床上苦笑。
为弄清楚现下处境,江沅艰难的转动头颅,仔细大量周边一切,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陈设柔软的红木拔步床,精致的雕花装饰极是不凡,身上是一床牡丹吐艳大红锦被。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雕花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江沅心中疑虑更甚,眼前的一切陈设并不是现下二叔能置办得起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一个梳着双丫髻上穿松花对襟下着葱绿长裙的姑娘,手里端着枣红木托盘,盘内一只甜白瓷碗并一碟红色蜜饯。待江沅看清来人样貌之后,情不自禁瞪圆双眼直到双眼酸涩一串泪珠滚落到散落两旁的黑发里。
来人却十分惊慌模样,匆忙将托盘放在床边的脚踏之上,拿出帕子:“小姐醒了正好喝药,小姐怎么睡了一会子,竟似不认识奴婢了?”
江沅确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之人正是大丫鬟采薇,不过却怎么年轻了十来岁的样子,要知道采薇随自己回到彭城之后日夜绣花补贴家用,熬得不成样子了。
来不及深究原因,总算来了人了,江沅困难的抬起手,指着不远处大案上的茶壶说到:“水···水···”却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采薇起身将江沅扶起,取过床里的撒花洋绉迎枕垫在身后,转身倒水过来,却见江沅傻眼了一样瞧着手臂出神,试探出声到:“小姐,您怎么了?”
江沅此时再次被自己虽然消瘦了一些却依然光滑白皙的手惊骇到了,眼前的手分明是12、3岁小女孩的手,并不是自己蜡黄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了。
采薇见江沅并无反应,再次说道:“小姐,采荇回城知会将军和三少爷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夫人虽然去了,可您是将军的亲生女儿,将军一定会来庄子上的。”
江沅就着采薇的手低头喝水,心里思绪万千,去年江家被抄父亲和哥哥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母亲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采薇突然提起母亲。
再联想到醒来所见和自己变小的身体,江沅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自己回到了八年前十二岁母亲去世那一年?难道之前的事都是一场梦境而已?江家真的会被抄家吗?
江沅仔细回想梦里的事,十二岁那年,母亲七七过后,自己就与父兄赌气,一个人搬来了庄子上,父亲几次想接自己回城未果之后,渐渐不再来了,自己前几天在入秋时感染风寒,是了,梦里的自己险些被这场风寒要去性命。
如果梦里的事是真的话,过不了多久外祖母身边的廖嬷嬷就会得了吩咐前来接自己去往梅家,一行人正收拾好随身行李准备上马车离开的时候,父亲满头急汗骑马赶来央求自己跟随他回府,自己却没看父亲祈求焦急的脸,径直上了马车,去了梅府。
自那以后,本就淡漠的父女二人更是形同陌路,最后一次相见就是自己出嫁父亲在花轿外哭得十分悲伤,再之后就是江家被抄,下人去菜市口认领回来的父兄尸体。
不管梦里发生的事是真是假,这一次自己都不会再去梅府了。
思绪万千,却也不过几息之间,江沅便整理清楚做好了选择。让采薇拿药过来,梦里自己不爱喝药,这场病回城后还前前后后拖了几个月,眼下倒是需要早日好起来再做打算。
江沅喝过药后,摆手拒绝采薇欲递过来的蜜饯。
倒是让采薇十分惊讶:“小姐今日到不怕药苦了。”
江沅轻笑出声:“打趣起我来了,罚你今日不许吃饭。”
采薇见江沅心情见好,凑趣到:“小姐可舍不得罚奴婢。”自夫人去了,小姐可好久没笑了,今日又病体沉重,主子不好,几个贴身服侍的也愁云惨雾,现下可算雨过天晴了。
“今日我身体好些了,你将窗户开一点透透气。”
采薇见江沅确实好转,将窗户打开一点儿,让江沅刚好见到外面的景色又不至于吹到风。
刚入秋,外面阳光虽然依然强烈,却没有多少热气了,窗外一棵枫树正灿烂如火,到正是这树一年中最好的光景。
却见采萍自外间进来,俯身行礼:“小姐,廖嬷嬷得了梅老夫人吩咐过来探病,现在院子里了。”
江沅见果然如梦里的情景一般,眼见自己不好,采荇得了乳母张妈妈吩咐回城通知将军府和梅府,采荇竟先行去了梅府。
自己当时虽然不喜父亲,病重之时也念着生身父亲,结果却就等不至,反而是外祖母派人先到一步,失望之余自然是去了梅府。也仿佛是一种小孩子的赌气,你不来看我,我自有别人关心。仔细想想,采荇现在就有叛主之心了?
江沅将心思按下不提,只笑着吩咐:“外祖母派人来了,快请进来。”
却见一个穿着宝蓝色松花缎对襟夹袄头戴同色抹额的圆脸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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