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3/3)
了一天,爹的生命又危险了一天,那两个胡子不要二十块大洋,就说明非要“大长垄”不可,他现在也明白了,那打听道的两个人就是胡子。牛老大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实在是无路可走,他想要“大长垄”,还想要爹。他知道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胡子只要“大长垄”,胡子不要爹,他只能舍弃“大长垄”才能保住爹。尽管爹会不满意,甚至对他发脾气,他不能没有爹,他们家不能没有爹。牛老大又一想,好端端的“大长垄”就要给别人,他实在是难以割舍,说什么也舍不得。所以,他一袋接一袋地抽烟,他不停地抽烟,企图用抽烟来排解心中的忧愁和苦闷,企图用抽烟想出一个既能保住爹又能保住“大长垄”的办法。结果是没有的,跟胡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有横下一条心,只能要爹不要地!牛老大下了决心,舍地要爹!拿“大长垄”的地契换回爹!“咔咔、咔咔……”牛老大抽完了最后一袋旱烟,开始磕烟袋锅里的烟灰。这一次磕烟灰不是磕在鞋底上,而是磕在炕沿下面的炕墙上。夜半里,敲烟袋锅的声音传得很远,这声音也磕得很响,每敲响一声仿佛敲在大家的心坎上。牛老大磕完烟灰站了起来 ,一边揣起烟袋。
“地契!”牛老大说完就走了,到下屋喂牲畜去了。
憋了大半宿,一个劲地抽烟的牛老大,最后说了一句话,其实也就是两个字:地契!这两个字仿佛是皇帝的圣旨一般,一家人立刻就从躺着歪着的姿势起来了。
“我去找地契。”牛大嫂说完就点亮了豆油灯。
牛老四走过去帮着大嫂子拿着豆油灯,牛大嫂掀开柜盖子翻出压在柜子底下的地契。
牛老三和牛大狗也从歪着的身子起来了,都坐到炕沿边上。小七狗也醒了,一阵阵哭声,大芹马上过去抱起小七狗,“喔、喔……”一边哄,一边拍,小七狗的哭声渐渐地停止了。小五狗悄悄地下了地,紧紧地跟着牛老四的后面,右手还拉着牛老四的衣角。
老牛家的人心里都很紧张,都很焦灼,同时,屋子里也很安静,十几个人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声响。十几双眼睛都看着牛大嫂翻柜子,当牛大嫂找到地契转过身来的时候,牛老四手里拿着的豆油灯也随着转过身来,十几双眼睛又都盯上了牛老四手中的豆油灯。仿佛那盏豆油灯跳动的火苗里闪动的就是希望,牛老四端着豆油灯走到哪里,那十几双眼睛就跟到哪里,跟着那火苗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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