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长白番外(1/2)
长白从少时起最喜欢一个字。
偷。
这是贯穿了他一辈子的一个字。
在未遇到苏清浅之前,他以此字为荣,行走江湖十来年,是这个字让他得以生存,也是这个字让他摆脱了高门深院,寻到了自由。
谢。
他的姓氏。
而他最初的身份是京都宁远侯府的嫡次子。
可他不喜欢侯府,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冰’,他因聪慧通达,贤名从少时远扬,于是兄长疑他,庶弟妒他,母亲偏爱长兄,也不信他。
他的父亲,以侯位继承人的要求严苛的培养他,他好像也从未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到过温情。
在侯府那些年,他每日从睁眼到闭眼,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等你大了,整个侯府的人都要靠着你,谢家的延续了百年的荣耀,也要由你撑下去。
就这样日复一日,他如没有情感的傀儡,任由人牵着线摆弄。
他在书房读经书时,偶尔趁先生不注意,抬着头望向屋檐外巴掌大小的天,每当有鸟经过,他暗如枯井的双眼,总是能亮了一瞬。
他艳羡那些鸟儿,他并不想承担着整个家族的重任,随性闲散是他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秉性,而他的命运也早就注定。
十岁那年在父亲的寿诞上,他得了空溜出侯府,那是第一次一个人出侯府,他把脚迈出侯府的那刻。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那是他逃出府的第一天,也是他待在宁远侯府的最后一天。
从那以后,偷,就成了家常便饭。
为了躲过官兵的找寻,他随着马帮溜出了京都,离开了大夏,遥远的旅途中,他见了从未见过的奇珠异宝,风土人情,和残酷世界里的炎凉世态。
他是一个旁观者,走马观花的看了不同人的不同人生,上到皇家贵族,下到街边乞丐,他以fēng_liú的姿态走了半个江湖,认了不少各有所长的师傅,本事也在历练中快速的成长,可他未曾驻足过任何人的生命,也没有什么会让他停留。
一年又一年的走,
劫富济贫,潇潇洒洒。
直到,他的梦中总是出现那张灿若星华的笑脸。
只要他见到她,总不住的看她。
她爱噘着嘴讽刺他,每当他哑口无言时,那双透亮明静的眼睛里就会浸满狡黠的笑意,她也会为了替自己的小丫头出气,恨恨的踩上他干净的鞋面,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可爱的让他想去抱她。
她高兴会大笑,难受会哭泣,无聊了总会变着法子让生活好过点。
这个再鲜活不过的女子,变成了自在生活中他唯一的念想。
于是,他开始有了别的心思,他想,倘若有这么一间房能容下那个言笑晏晏的小娘子,倘若他每日睁眼闭眼都能见到她,倘若她能在他身旁撒娇卖痴,那么他就算不能再走天南海北,又有何妨,他心甘情愿的被重新困到笼子里。
彼时,他还不知她的身份,他以为她不过是哪家府里的普通小姐,便异想天开的觉得,假如他重归谢府,夺了侯爷之位,便可以把他心尖上的人,留在身边。
可如今的他,只会偷了,那些世家名贵们该有的繁文缛节,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他却是连一二都不知。
宁远侯府早就牢牢的掌握在兄长手中。
第一次,他恨上了‘偷’这个字。
于是,他又想了其他法子,他需要一笔钱,一笔能保证他所爱之人一生富贵无忧的钱。
有了足够的钱,他就带她走。
里的名家画作,被他买了个空,换了数量可观的银钱,这些钱财数量着实不少,他却贪心的觉得不够。
他总想给那女子最好的,捧在手心里的生活。
不知从何听到江南首富张盐商家的公子,重金求老皇帝新娶的皇后的画像。
千金一幅,他动了心。
在帝后大婚的当晚,闯进了风栖殿。
他却是万万没想到,在那里,他又见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姿态也摆得很随意。
只有心在突突的疼,疼的他一身冷汗。
他知道她没法带她走了。
她身后,有她割舍不掉的家族,和一个永远忘不掉的人。
她既不能走,那他就去看她。
每次去看她,她都很痛苦,帝王家的无奈太多,他纵然想帮她,却也不知从何帮起。
有一天,她突然求他一件事。
那双剔透的眼睛流着泪,哀求他:“长白,替我帮帮他,不要让他有危险。”
她想要的任何,他就是拼了命也要给她的,她要秦怀瑾活着,他就用命去护秦怀瑾。
战场刀剑无眼,他不知为秦怀瑾挨了多少刀,防了多少剑。
秦怀瑾中箭坠马那次,他伤的太重,躺在沙场的尸体堆里,望着苍凉的天。
他想,他要是死了,她会不会哭呢,会不会心疼呢,会不会后悔呢。
太想知道答案了,他撑着那口气,回到了京城。
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她哭泣,
不是为他,是为了秦怀瑾。
他当时觉得天底下怕是没有比他更苦涩的人了。
但后来他发现,秦怀瑾从一开始就比他更悲惨,他至少在随着他的心愿活着,而秦怀瑾这辈子都在走不出的恩怨里兜兜转转,白白浪费了天赐的好良缘。
好在他的小娘子是个明白人,她知道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帝王身边,隔膜和痛苦只会越来越深,她会亲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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