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画中仙(8)(1/2)
晋翀没理会对方幼稚的挑衅,冷着脸回到帷幕后端坐,闫晟见他神色不好,上前将他的杯中斟满酒。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殿下应当开心,而非烦躁。”
他说话间,外面的竞价已经开始。
周遭的嘈杂不断放大,在孟长璟下楼牵了苏清浅的手那刻,吵闹到顶峰。
什么声音都有。
有人调笑,fēng_liú公子绝世佳人是段牵人心肠的佳话。
有人竞价失败,不甘看着美人落入他手,讽刺孟家独子不过是靠着他老子才有本事把美人牵走。
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
晋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不怎么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今日他大可不必凑这个热闹,撇下大殿里议事的门客匆匆赶来已是件奇事。
但他到底是忘不了那天,他告诉她他会去捧场时,对方亮晶晶的眼。
她并非因为是他去而开心,仅仅是欢喜有人去为她撑场面罢了。
为时不久的接触里,她好像一直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热情。
第一次带她去大殿议事前,他怕她紧张,提前让闫晟把她喊到书房,欲宽抚她两句。
哪知对方鬓发微乱,提着裙子,扑了一只蜻蜓而来,蜻蜓轻薄的翅膀被她捏在手中,她献宝似的趴到他的桌前道:“殿下,清浅听闻夏天里只要这蜻蜓飞的低,天就会下雨,便抓来一只想看看它到底是怎么窥探天机的。”
窥探天机?
他扶额忍笑,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提醒对方,一炷香后,她就要孤身一人去面对十几个巧舌如簧的门客。
“殿下?”
闫晟出声提醒,晋翀回神抬头,只见帘幕外有一男子参拜。
来人身影削薄,颈间还戴了一个长命锁。
江东首富,李家独子,李渲。
晋翀皱眉挥手,立在一旁的仆人将帘幕挑开。
李渲微笑,躬身入內。
“渲贸然拜访,扰了公子雅兴,还望公子海涵。”
晋翀抬头扫了他一眼,道:“泽清兄客气,年余不见,泽清兄气色好了些。”
“去年江东分别之时,渲未能守约而至,确然是病卧床榻,实在无法起身。”他依旧温和的笑着,仿佛看不见晋翀的冷脸,“公子气我也无妨,此事是渲的不对。”
“病倒在床?”晋翀冷笑一声,他猛喝了一口酒,再抬头时,面上竟也挂了温温润润的微笑,柔声道:“泽清向来最怕麻烦惹身,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就连我你也会袖手旁观,既然你这么怕身陷囹圄,今日又为何来找我?”
晋翀站起身笑着走到李渲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泽清,我这个人你清楚,谁伤了我一次,我怎么也要让他还个一万次。”
他握着李渲肩膀的手十分用力,李渲已然疼得嘴唇发白。
“九哥,如若渲只是孤身一人,上天入地我也陪你,可渲的背后是上千族人和江东百姓,渲实在不敢也不能拿他们为赌注。”
“你心里既然有了决断,当初又为何许诺助我。”晋翀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大步向外迈入。
“九哥!”李渲上前拉住晋翀的袖子,哀声道:“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说我会助你,就一定会助你!有件事渲必须要告诉你。”
他拍了拍手,门外进了一个娇媚的美人,美人的鬓间还插了一朵凤尾花。
她柔柔一拜,声音酥软入骨。
“蝉衣问太子殿下安。”
“她是修炼千年的狐妖,四十年前陛下被元帝派遣南巡时,曾在芜湖一带与她遇到,那时陛下尚未被立为太子,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蝉衣说,她与陛下一度恩爱非常,后来陛下回京时,途中遇到了个道士,道士勘破蝉衣身份,陛下惊恐,夜半时趁着蝉衣不注意,将她用法器收了,幸亏那道士修行并不高强,蝉衣散了百年修为破了法阵,受伤而逃,此后四十年,蝉衣在京都花柳之地辗转,不过是想寻着机会再入皇宫,亲手杀了……”
他没说出文帝的名讳,停顿在这里,又转头望着闫晟道:“闫将军给九哥的那幅画虽有很多传说,但其实那幅画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为我先祖,前朝宣帝时的李溯首辅所画,江东一带百姓不信佛,不信道,唯信她。”
“画和蝉衣是渲仅能帮九哥的,李家,渲实在不能给九哥,这乱世,置身事外,是渲保护族人的唯一方法,对不住。”
晋翀依旧沉默,半晌,他回头将李渲握着他手腕的手拨下,弯下永远挺直的腰,对着李渲认真诚恳的行了一个礼。
“谢了”,他低头,“以后,也别再叫我九哥了。”
蝉衣的用处很大,清浅的用处也很大,李渲是诚心诚意的帮他,晋翀感激他。
可他也忘不了,一年前,他带着一百手下秘密回京,却在江东郊外被上千个刺客围袭时,那漫山遍野的鲜血。
当朝太子,江东郊区。
很显然,有人在试探他与李家的关系。
李渲本与他约好渡口相送,可来找他的途中,李渲大抵是收到了密探的报信,猜测到了或许是文帝在测试李家的忠心。
李家其实是养了一批死士的,虽没人见过,但文帝一直都知道。
或许这些刺客是文帝故意派来,目的是想看看李家对晋翀的态度。
那时候,晋翀在扑面而来的绝望中期盼着李渲的援军,一片混乱中,他亲耳听到了,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在他热血沸腾,希望重生中,马蹄声却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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