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鸡头凤尾(1/2)
盛夏,整个城市响着蝉鸣。晋县一中旁边的冷饮店内,空调呼呼地冒着白气。
夏程阳看着在一堆调料里挑花生末的女孩,摇头,“别搞那么可怜好不好,大不了我勒紧裤腰带再给你买一盘花生米?”
“我又不喜欢吃花生。”
“不喜欢还费老劲儿挑出来,没事儿闲的。”
阮夏终于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是挺闲,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报个书法班什么的。”
“啧啧,不愧是状元,中考完了还想着学习。”
阮夏白了他一眼,“说了很多次,别老状元状元的叫,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怪,你本来就是云市第一个中考状元?”
“你也说是第一个。今年是全市首次统一中考试卷,题目难度降低了很多。”阮夏吸了一口烧仙草,“放往年,考市里那套卷子,我估计连尾巴都摸不着。”
夏程阳显然不同意她的看法。“卷子是同一套,要简单大家都简单。”
“这你就不懂了吧?”阮夏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其实,题目过于简单对高手来说很吃亏,因为大家都考得好,显示不出水平。”
“加上这次改卷老师的水平参差不齐,评分标准也相对宽松,所以说明不了什么。”
夏程阳一脸无语,“好好的第一名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也不是一文不值啊……”阮夏弯起嘴角,“至少它让我拿到了临川的录取通知书。”
“你真决定去临川?”
“我妈已经答应了。”
“她心里其实不想让你去。”夏程阳叹息,“昨天她还跟我念叨你从没离开过家,放你一个人去蓉城她不放心。”
“就当提前过大学生活呗。再说我也没她想得那么娇气。”
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夏程阳怎么会不了解她柔软外表下蕴藏的巨大能量。
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也没人更动摇她近乎执拗的坚持。怜惜地睨了她一眼,夏程里掏出一个袋子,“我爸妈让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阮夏打开,讶声,“手机?给我的?”
“看看喜不喜欢。”
只看一眼盒子上的图片,阮夏便晓得这是三星的新款,学校里最时髦的英语老师就刚买了一个。
很漂亮,但太贵。她把袋子推回去,“不适合我,还是留给你妈用吧。“
“她有手机,比你这个高档多了。”
“那就给别人。”阮夏坚持不肯收。
“那我不管。“夏程阳撇嘴,”我只负责送给你,不负责帮你退回去。你不要就扔这儿,谁要谁捡去。”
又来了。阮夏无力翻了个白眼,“我自己退给他们,行了吧。”
没想到夏程阳动作比她快,抓过桌上的手机盒,三两下拆掉包装,并一不做二不休地把贴在手机外的保护膜也撕掉,然后混不吝地说,“喏,包装都撕了,送人也没人要了。”
“你……”阮夏叹息,只能把手机。她怕再推下去,依夏程阳的脾气,会当场把手机摔了。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谢什么,他们的就是你的。”
这不是夏程阳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实质上,这些年他以及他们家也一直在履行这句话,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救夏程阳,她失去了爸爸。
阮夏五年级时,晋县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时任水利局局长的阮爸爸在抗洪过程中为了救一名落水孩子不幸牺牲。
那个被救的孩子就是夏程阳,不过那时他叫程阳,现在这个名字,是程家为了铭记恩人,把儿子灌上了恩人的姓。
夏程阳家本是开小煤窑的,三年前,他们投资的几个矿探测出大量稀土,一夜间煤洞变金山,生意越做越大,程家也成为县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发达后,程家对阮夏母女更为殷切,送钱送房送车,只不过都被阮妈妈一一婉拒。
妈妈阮凌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曾不止一次跟教育她,“你爸爸的死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小时候她无法理解,救夏程阳为什么是爸爸该做的事,所以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她拽着披麻戴孝的夏程阳,又踢又咬,“你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大人们掰开她的嘴,哄劝夏程阳先走,他却垂着头,紧咬着唇瓣,死活不肯离开。
很久以后,阮夏曾问过他,“当时干嘛不走,你手都流血了。”
夏程阳摸着手臂上留下牙印,沉吟道,“因为你还在。”
“什么意思?”
他望着她,慢慢笑开,又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我走了,你逮谁演泼妇去?”
阮夏扔给他一记眼刀子,心里却充满感激,幸好他没走。不同于父母的物质报答,夏程阳是真的在努力成为她们的家人,他叫阮凌为妈,“狗皮膏药”似地黏着阮夏当哥哥,逢年过节一定要先陪她们吃完饭再回家,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哪有儿子过节不陪妈的。”
他嘴巴甜,又懂事贴心,渐渐地,阮凌真把他当儿子一般教育、疼爱,就连家里都有他一间房。
在他“恬不知耻”、百折不挠的顽强攻势下,阮夏也放下心防,接受了他,把他当成除妈妈以外最亲的人。
平心而论,阮夏很感激夏程阳。成长路上,因为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免于孤独,也因为有他的照顾,妈妈脸上才多了笑容,她也才能全副心思扑在学习上,朝着梦想步步前进。
“夏程阳,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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