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章：欲救褒帅倚献美（上）(1/2)

杨子叶笑容敛去，又显得忧心忡忡：“只能试试，才知此计是否可行，那丫头……”

常林沐着光影神采焕发：“她若一旦入宫，那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岂有不乐意之理？”

杨子叶摇着头，目现忧色缕缕：“她乐意不乐意不在话下，我怕德儿不依。你知道的，德儿对她……虹儿德儿不合，多源于她。”

常林面色变得阴沉：“正是如此，此番若送她进宫，断了少主念想，断了二少奶奶怨恨，乃一石三鸟之计！”

杨子叶沉吟不语，推开雕花窗，目中水光闪闪，语声喃喃：“天啊，道儿去了，我舍不得德儿伤心！送褒姒入宫，他定要拼命阻拦，如何是好？”

常林附耳密语一阵，杨子叶脸上阴霾变淡，缓缓点头：“此事在急不在缓，别让褒姒在监狱出了意外。你现在就去押她出来，速召集各坊管事的齐集爱民楼。”

常林领命去后，杨子叶一直情绪波动，坐立不宁。

褒宝和两个穿着孝服的丫鬟进来复命，杨子叶道：

“褒府血案连连，今天要审问罪魁祸首褒姒，立即处斩，以儆效尤！速去通知你二少主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前往爱民楼听审。”

两个丫鬟闻听变了脸色。褒宝满眼泪光，神情惊恐、悲伤，仿佛要遭横祸的就是她自己，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主子：“夫人……”

杨子叶厉声打断她：“褒姒犯了死罪，你什么都不要说，快去！”

褒宝一路珠泪纷纷，神情悲伤、绝望、惊恐、凄惶，只看着两个丫鬟的脚后跟，低着头走得飞快。

少顷常林押了褒姒来，众人也已在爱民楼宽敞的大厅聚集。

掐丝嵌宝的浮雕宝象，鎏金青铜仙鹤展翅欲飞，香筒、香炉内漫上来一阵阵檀香气息，飘散在整个殿堂之中。杨子叶在上首的紫檀椅上坐了，觉得自己像受供的仙人一般，在高高的云端之上。她透过烟雾看着众人，见褒洪德林娴燕虹等在她前面左右分坐，下面依次席坐的是各坊管事。

杨子叶脊背挺直面色端肃，一阵阵胸闷、心痛。忽一拍几案，面色冷寒，指着跪在地上，形容憔悴头发蓬乱的的褒姒：

“丫头，你是如何勾结江湖人士，害死燕侯和燕侯夫人的？又如何杀死林珠和狱卒灭口，意图掩盖罪行？你今天要从实招供！老实些，我会让你死得舒服，还会赐你个全尸！好让你有脸去阴曹地府与父母相聚。”

褒姒低头不语，思绪几番轮回，眼前光影里清晰映现出阿蠡给他药瓶的情形……她拿着棉巾将衣服擦湿，在衣服上撒了无色无味的药粉，将衣服在风口晾干，拿着衣服去给褒候穿，却又被燕侯夫人抢去，穿在燕侯身上。

她暗自泣语：褒姒，你忍了那么多，这回是真的忍不下去，还是拯救父母亲心切？你到底是想救出父母、早日和他们团聚，还是想为这些年的欺凌、羞辱、诬蔑、陷害讨回个公道？不管你是复仇还是自保，你真的杀了人，至于燕侯夫人、林珠、狱卒的死，全是你罪行的连锁反应，你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褒姒一时心如槁木面如死灰，紧闭双眼泪如泉涌：

“我杀了人，我有罪，我接受惩罚，请夫人发落。”头叩在地上，似乎再也抬不起来。

她这般态度，倒是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褒宝吓得大张着嘴，掉了手里的罗帕。

一个管事婆子悄语身旁妇人：“她不可能杀人，是褒府为维护尊严，将她作为替罪羊了。”那妇人道：“夫人拿她作为擦去面上灰尘的抹布。”

林娴的一抹得意之色在乌黑瞳孔里嚣张着。

杨子叶和常林也大为震惊。常林递给褒姒一块白帛一只羊毫：

“招供画押！”

褒姒以平静的姿态绝望、悔恨着，心如死灰地接过笔，招了供画了押。

杨子叶暗思顺利得过了头，正好省去用刑一环，懵着头道：

“常统领，将褒姒押出去，正当午时，用白绫吊死！”

“押往刑场！”常林喝令带刀护卫，押了形同活尸的褒姒就走。

在众人的一片喧扰声里，杨子叶大声道：“退堂！”

众人唏嘘着散去，杨子叶从爱民楼回到紫云堂后厅，想狱中褒晌，想褒姒心如死灰的样子，忐忑不已，坐立不安。却见褒洪德满头是汗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声音急促：

“母亲，不可冤枉了好人！褒姒，她没有杀人！”

杨子叶面色冷硬：“大家有目共睹，她俯首认罪，我如何就冤枉她了？”

褒洪德面色惨白，满目悲泪：“你给她定那么多罪名，决意要处死她，她自知无力抗争，就只有认命了。你看到过哪个罪犯有这么主动吗？我对不起褒姒，咱们褒府对不起她！母亲，你若杀了褒姒，我会恨你一辈子，你再也没我这个儿子了！”

杨子叶面色变幻莫测，忽泪流满面，指着儿子，声音沙哑：“逆子！你父亲蒙冤入狱，生死难卜，你兄长去京途中惨遭杀害，你岳父岳母死得不清不白。这些，都没见你怎样？如今咱家灾祸连连，大难将至。只消那奸佞动下嘴角，昏王再下一道圣旨，将会是灭门之罪。到时，只怕是连一条狗都留不住。如今你却为一个丫头要恨我一辈子，要背弃我。试问你忠孝何在？仁义何在？似这等不知忠孝仁义的无情之人，何以立世？”

“父亲……兄长……姒儿……”褒洪德悲郁交集，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日月无迹，头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