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回(1/2)

上了楼冷天佑推开包间的门，只是不经意间的抬头，看见站起身来的绮罗与她旁边的顾晓冉，霎那间竟被她突然转变的美艳所震撼。

眼前的顾晓冉判若一新，去了那身粗布衣，换上金缎锦绣旗袍，身姿婀娜宛若一只插在金色花瓶里的栀子花，她脸上略施脂粉，映衬这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他见惯了庸脂俗粉，可眼前的她却有骨子里透出的清新脱俗，他一时看呆。

“天佑，怎么样？顾小姐这身妆扮还得体吧？”绮罗看他眼色即知他想法如何，走到他面前挽着他手臂笑问道：“哦，对了，这位小姐姓顾，你还没问过人家姓名吧？”

冷天佑收回眼光坐回桌边。顾晓冉生平头次做这样讲究的打扮，只觉浑身不自在，坐在桌边微低着头不敢言语，本来心里就是不见底的慌张，全然不知这些人是要将她怎样。

绮罗刚一坐下，冷天佑转头对她说道：“绮罗，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想和这位顾小姐谈一谈。”

“这样啊。”绮罗笑一笑，但眼中已然流转了心中的不甚满意，她站起来将手放在冷天佑的肩上道：“既是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绮罗抬头看顾晓冉仍旧脸色和悦的说道：“顾小姐，我刚才同你说过了冷先生这个人脾气怪得很，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别同他置气。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百乐门的救命恩人。”她说完莞尔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房中只剩两人对面而坐，顾晓冉心中更是作祟，偷偷抬眼看了对面的冷天佑，他正往杯中倒酒，缓慢从容的样子愈发让人不安。

“我小的时候，我母亲很纵容我，我常常一个人在外面玩，天黑了也不回家。”他自顾自的说起来。顾晓冉且听着，也不知他在讲什么。

“后来就再也回不了家……”说到这里，冷天佑神色暗淡，将杯中的酒饮尽。

冷天佑少年时并不是一个暴戾的人，他也曾有过他无忧无虑的童年，在那个江南水乡。

听了冷天佑的话，顾晓冉心里联想到自己，何尝又回得了家呢？从八年前的那场饥荒开始，她早已无家可归。

冷天佑抬起头来看着顾晓冉问道：“我看顾小姐心地善良，我能否向你打听一件事？你那日哼唱的童谣，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晓冉沉思片刻回答道：“冷先生你是说那首《看花灯》吗？那是别人教我唱的……”

“请问是谁教你唱的？”不等顾晓冉的话说完冷天佑急切问道。

冷天佑眼中一丝光亮，等着顾晓冉的回答，她看着他殷切的脸，有些茫然的说道：“这首童谣……我打小就会唱这首歌了，是谁教的……有些不记得了……”

冷天佑抓起顾晓冉的手又问道：“你好好想想，教你唱歌的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女人？”

顾晓冉战战兢兢的抽出自己的手，茫然的摇了摇头，此时她不知身在何处，心中除了惶恐，没有半点关于这首童谣的记忆。

冷天佑失望至极，本来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

他脸上难以掩盖的忧伤与落寞，杯中的酒更是一杯接一杯的饮尽。顾晓冉看他不多时即将两壶酒倒空，委实是坐不住了，这样端坐着看他借酒不知是不是浇愁，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停下手中的酒杯，抬起头眼中已有些迷离的醉意，笑一笑说：“哦，对了，还没有给顾小姐倒酒。”

“我不喝酒。”她冷冷的说道，刻意与他隔着一段距离说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之前，能劳烦姑娘把那首《看花灯》再唱一遍吗？”他说道。

她看他一眼，甚是不解，想到自己为何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穿着陌生的衣衫，对一个陌生的人唱歌，不免几分荒唐，她一动不动的坐着不言语。

这突然地安静使得冷天佑更加的失望，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愤怒，他问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他抬起头来看她，竟然是带着笑意的。

顾晓冉不解，看着他的笑，她背脊上一阵凉意，反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他弯起嘴角，从腰间掏出一把□□放在她面前道：“要人命的。”

顾晓冉不禁吸一口冷气，心下骇然，也在此感慨眼前这个叫冷天佑的人是如此的喜怒无常。

她自然是相信他说的话，从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至今日被人抓来，他说的不像是假。

“冷先生，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打听这首童谣的来由，今天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可否先回去？”顾晓冉战战兢兢的问道。

她缓缓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正望着她，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他欠起身向她凑近一些，在她耳畔轻声问：“害怕了吧？”他满身的酒味向她袭来，呛得她透不过气。

顾晓冉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端坐着，仰脸看着他，他英俊的脸在她看来却想是催命的魔鬼，一句话堵在胸口上，她细声咕噜着：“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那天就不救你了。”

“你说什么？”他笑着问，她只有闭着嘴摇头。他又笑了，看起来是醉了，双手拍在桌上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低头皱了皱眉，一只手指着她说：“你，真的不唱吗？”

她早已是吓懵了，看他醉意朦胧自说自话，哪里还有心情唱童谣。他低头等着她说给他听，许久未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眼中醉醺醺的瞪着她，双手狠狠拍在桌上吼一句：“你他妈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