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君心沉沉(1/3)
薄唇微微勾起,却是没有一点笑意,薛拥蓝望着她:“如此,你是想再陪我醉一场?”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边,放了一樽酒瓶,酒瓶旁边,恰恰还有两只酒杯。
梁柒很是诧异:“怎地恰好准备了两只杯子?”
“独饮无趣,即使明知独坐于此,还是不由自主带了两只杯子,只希望有人经过时,能陪我小酌一杯。”说到这里,他转脸看着她,身后的最后一点夕光终于完全沉寂了下去,天『色』暗淡下去,在他的身后凝成浓重的黑『色』:“你看,我不是等到你了么?”
他说,你看,我不是等到你了么?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梁柒下意识的觉得心头一跳,第一个反应,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
然而,脚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酒杯里已经被他满上,澄澈是酒『液』在白瓷杯里晃动着,她端起来,问他:“既然有酒,能否告诉我,缘何喝酒?”
他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借酒消愁,这个借口够不够?”
她忽然便想起方才那两个男人的话来——那姚画扇被封了美人,听说还深得皇帝的喜爱——如今薛拥蓝借酒消愁,便是为了她么?
梁柒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来,没曾想薛拥蓝这样fēng_liú花心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有为情所伤借酒消愁的时候!想到这里,她未免存了几分怜惜的心思,举起酒杯:“足矣!”
说罢,一饮而尽。
这酒和下午喝的又大是不同,她喝不出味道来,却直觉这酒比起皇兄御赐的佳酿还要甘醇几分。
薛拥蓝看她喝完,又给满上,自己却不知是为什么,好像是忘记了一样,自己酒杯中的酒却是一口都没喝。他听到她的回答,眼底有细碎的星光闪亮,慢慢的靠过去,在极近的位置问她:“你也知道了?”
她以为他很难过,于是柔软了脸上的表情,安慰他:“唔,刚刚听人说了——你这样想吧,她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你祝福她便也就是了。”
谁曾想她这个安慰却是安慰错了,薛拥蓝脸『色』一变,咔嚓一声却是生生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更好的?你觉得他就比我好?”
梁柒心里想的是,薛拥蓝再是俊美,可是对于女子来说,与一国之君的梁栎相比,是怎么比都比不上的吧?她本想直接回答来着,可他脸上的表情委实有些凶狠,即将出口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再度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往后靠了靠,离他远些:“我如何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不如……”
他脸『色』越来越白,剩下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了。
有些尴尬,她低下头喝了口酒:“……我不过是个旁人,你不必在意我的想法的……”
薛拥蓝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有了刹那的沉默。
梁柒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个,衡芷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个角落刮过来一阵风,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她没有抬头,只听得薛拥蓝反问道:“你找他有事?”
声线微冷,她很好奇,他不是一贯和衡芷关系极好的么?怎么如今自己问他吗,他却是这个反应?
“没事便不能问了吗?”
“他去了郴州王的府邸。”
“郴州王府?”她放下酒杯:“不是说好了,明日一起去吗?”
许是发现她反应太过,薛拥蓝身子往后靠,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神一瞟,懒洋洋的回答道:“我和杜若发现,郴州王似是有所动作,若是等到明天自己送上门去,只怕是夜长梦多。我和他一商量,最好还是早些去打探一番为好,我的身份他们定然有所提防,他却不一样,因此由他去了。”
他说郴州王有异,虽没有亲眼目睹,她却是相信的。郴州王梁安觉,她第一眼相见时便知此人决计不简单,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会因为女儿爱慕一个过路人,便亲自乔装打扮前来说亲?后来长河战事吃紧,钟牧虽说是拿了皇帝的金牌前来调兵遣将,可钟牧明明也说了,他起初是顾虑良多不愿出兵的,后来又怎么会只因为和钟牧提了条件便理解派兵支援呢?
想来想去,缘由不过一个,便是他一直都和皇兄有所联系,否则也不会有梁封策奉旨入京的事情发生了。况且如果不是自信梁安觉会派兵支援,于长河一战大胜在握,一向谨慎的皇帝又如何会冒险出宫?
想得越多,心底却是不由自主的凉了下去,在自己面前吞吐犹豫的钟牧,是真不知道梁安觉的安排还是真真存了娶郡主的心思?千里迢迢为她去到长河的杜若,是否知晓这一战皇帝已经做了万全的把握?与自己在长河生死相依共同抗敌的薛拥蓝,是否也知晓这一战不过是有惊无险?
原来,到最后,被欺瞒至此的不过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这个臭名昭彰的聿和公主,另一个却是此次大战损失最大的栾鹤鸣。
她真真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与她同病相怜的,却是这个敌国的将军。
*
心下已凉透,面上的笑容也愈发凉薄起来。
薛拥蓝初初也许一时不知为何她面『色』剧变,可只需细细一想,却是立刻明了她心内所思。他一时间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掌心微软,却是自己已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覆在她的手背上,女子的肌肤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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