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块豆腐不够用(3/3)

往复，脑子有空闲时间也是在想是不是趁早缴械投降，不然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逼疯。但黎安安没想到，在逼疯自己这件事上，鹿河能比学业这个dà_boss更抢先一步。

周五放学后黎安安终于喘了口气，可以暂时呼吸两天没有一堆老师和学霸存在的空气让她有放风般的欣喜。她抄了小路往校门口奔去，但冷不丁地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连日来的繁重课业让黎安安有种恍若隔世感，呆了半晌后才记起那些“前尘往事”，顿时百感交集。同情、愧疚、惶恐兼具有之。

鹿河正站在大安湖的路边，望着波澜不惊的湖水似乎在想着什么。余晖让他的发梢、眉眼都镀上了一层光晕。黎安安第一次发现他的五官还挺好看。除了一张脸略显桀骜冷淡，其实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会让少女们春心荡漾的少年。一点看不出身上有过这么多同龄人不曾遭遇的离奇经历。黎安安默默走上前，忐忑开口。

“……助班好，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还有，那天的事情也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黎安安发誓自己的道歉真心实意，不掺杂半点水分。

“我不接受。”鹿河拒绝的干脆利落。

“……那要怎样你才肯接受？”

话音落地后的0.01秒，黎安安已经后悔说出这句不过大脑的话。半小时后，她开始为自己的不经思考买单。

鹿河把她扔在了那块拆迁的废墟上。五环外，离安大起码30公里，最近的公交车站在2公里外。

无论黎安安扮可怜装无赖还是撒泼打滚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期间她拿出摆拍的握手言和视频，企图提醒他所有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但鹿河瞬间就让手机里的视频黑屏，所有证据被当场清毁。开着车飞驰而去前，他还拿走了黎安安钱包里所有的钱和卡。

“我那天身上也身无分文。”

鹿河眨眨眼，随即闪电般绝尘而去，片刻毫无踪影。留下黎安安在废墟里要咬舌自尽，刚刚对他升起来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

黎安安望着荒无人烟的废墟，还有渐渐转黑的天色，原本此刻她应该舒服地坐在家里阁楼上，幸福地在吃着零食追着最新的美剧，舒缓一周下来积累的怨气和压力。但就因为对鹿河的那点同情和愧疚，让这一切变成泡影。她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再也不要随便同情别人。

黎安安被鹿河气疯的同时，张恩雅也在因为他伤神。最近鹿河的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先是鹿河自己轻描淡写地说研究院附近一片的路灯不小心被他损毁了，张恩雅扶额，她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不小心”，但也只得赶紧找了人自掏腰包把路灯默默维修了。

紧接着又几次被反映他与人发生了打架行为。不过事后查证都是因不良学生或者附近混混欺负低年级学生等行为引起，学校知道后还称赞了鹿河的见义勇为，但张恩雅明白真实原因应该只是鹿河单纯地想找人宣泄情绪。

张恩雅试图旁敲侧击想知道鹿河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但鹿河嘴一向闭得密不透风，什么都无从得知。她无奈之下打了电话给负责鹿河情况的徐医生。

“老徐，小河最近的情绪似乎又有些波动，我有些担心。”

“知道了，下周的检查我会特别注意。”

张恩雅顿了顿，带着一丝侥幸问道：“小河的情况，真的不可能得到根治吗？”

“小雅，十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以现在的技术手段鹿河想重回普通人根本不可逆，”电话那头的徐医生叹口气，“现在能做的，无非是找到一些办法，控制稳定鹿河的情绪，不让他的能力伤害到自己和其他人，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张恩雅沉默了，电话那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又缓解了语气安慰：“其实你不用太担心，这几年他的情况比当时已经好了很多。我们还会继续想办法，小河自己不也在努力吗？我只是在想，太过专注于这点，可能反而不利于他的情况好转。也许，多让他接触同龄朋友，多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反而会对他比较好。”

张恩雅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她和鹿为民又何尝不想呢？但鹿河早已拒绝他人进入自己的生活，要改变他谈何容易。而且即便鹿河能接受别人，别人又愿意走近他吗？

她心绪烦乱地挂了电话，怔怔地望了会儿窗外。鹿河还没回来，张恩雅等了会儿，开始帮他整理房间。其实鹿河一向洁癖，根本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只是张恩雅烦闷时一向喜欢借助收拾房间来平稳自己的心绪。

但整理鹿河房间的书架时，却不小心把立在一旁的玻璃画框打翻在地。张恩雅无奈，看来今天真是心神不定。她捡起已经碎裂的画框，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张恩雅疑惑地拿出照片，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照片是一个女生望向窗外的侧脸，从背景来看就在南山里。照片背面写了日期，是两年前拍的。但女生侧脸的眉眼，分明就是之前送鹿河回来的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