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起吃顿年夜饭(1/2)

转眼间，大年三十终于来了。家家贴对联放鞭炮，张灯结彩，包饺子蒸年糕，喜气洋洋。山子从小过年就在梅家过，今年当然也不例外，早早地他就穿了新衣服过来打扫庭院。梅儿拿出来两个大红灯笼，山子去柴房搬来了梯子架在门梁上，他拎着灯笼几下就爬到梯子上面，端端正正地把灯笼挂上。隔壁张嫂家也正在挂灯笼，张嫂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叉着腰站在下面，指挥张木匠，一会儿让把灯笼挂左边点，一会儿又说有点儿偏右了，气得张木匠脱下一只鞋子照她那张白腻腻的脸飞去，张嫂一躲，这鞋不偏不倚正砸在一边玩耍的孩子张小宝身上，顿时，张家院里，哭闹声，叫骂声乱作一团，煞是热闹。

梅儿冲山子招手让他赶紧下来，梅儿在厨房切了一大块年糕，又舀了几匙白糖，然后拉着他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吃起年糕来。年糕又粘又甜，两人的吃相像小老鼠一样快活。

梅儿娘在厨房准备年夜饭，梅儿和山子过来帮忙。山子在灶下烧火，梅儿给她娘打下手。娘仨个在灶下有说有笑，裴俊和梅老爷子在里屋谈天说地，讲古论今，气氛倒也融洽。

饭菜端上桌，正中央是一大盆酸菜炖粉条，两边依次是醋溜白菜，辣子鸡丁，糖醋鱼，土豆挂浆，红烧狮子头，酱肘子，油焖猪蹄，麻婆豆腐，萝卜丸子汤，大大小小一共十个菜，梅儿娘说这叫作十全十美，过年了，图个吉利。动筷子之前，先放一挂鞭炮仗，崩崩晦气。

山子拿着炮仗，梅儿拿着一根燃着的长豆秆。山子把炮仗挂在大门顶上，接过梅儿手中的豆秆，远远地点着炮仗捻儿，一闪身，只听乒乓一阵响，梅儿捂着耳朵跑老远。

终于开席了，梅老爹很高兴，举起酒杯说:“今年过年好啊咱梅家人丁兴旺，梅儿和山子和和美美，我看着也欣慰。而且，我又有了一个孝顺的好徒儿，俊儿。咱们老梅家今年是个好年头好，为了好年景大家干一杯”

五个人都把酒杯举了起来，一饮而尽。

“孩子们别客气，快动筷子，趁热吃”梅儿娘笑着说。

梅儿夹了一筷子土豆挂浆，山子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裴俊举着筷子看了半天，夹了一口糖醋鱼，梅家二老看孩子们吃得香甜，心情倍儿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山子给梅儿爹娘把酒满上，然后毕恭毕敬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郑重地说:“叔，婶，山子十分感激这么些年叔和婶对我的照顾，如今，山子长大了，我想恳求叔和婶把梅儿许配给我，我也好更方便地回报二老的恩情。”说着把酒杯举过头顶，等着梅儿家人的首肯。

梅儿爹娘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梅儿爹笑眯眯地说:“好孩子，你知道的，其实在我们的心里，早就默许了你们俩的事，要不然，能让你们两个走动得那么近不过，虽然叔知道你是个苦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可是，婚嫁是大事，马虎不得，该有的过场还得有，也就是说，彩礼还得有，这不是叔贪那两个钱，而是为了梅儿的名声。一个女孩子，若是连彩礼都不管男方要，那别人会对这个女孩儿说三道四的，好像嫁不出去了一样。叔的意思你明白吗”

“山子明白，山子早已经备好了彩礼钱。”

“哦，”梅儿爹一惊，“你准备了多少”

“山子能力有限，虽然有心准备更多一些才能配得上梅儿，但现在，我只拿得出来一百个大洋，叔若是觉得不够，山子就再接着攒。”

裴俊默默地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机械地咀嚼着，心想看不出来，这臭小子还挺有钱的呢有钱就好使吗放心吧你呀，有我裴俊在，你小子就做不成这新郎官

梅儿爹一听有一百个大洋顿时开心起来，真没想到这穷小子还真有心，为了梅儿，还真舍得。“好孩子，叔早就说了，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为了让梅儿脸上好看一点儿而已，什么钱多钱少，这么说不就显得外道了吗再说了，待到我和你婶百年之后，这家业，还不是全都得留给你们。”

一听到“这家业，还不是全都得留给你们。”这句话，裴俊心里都要冒火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别说梅儿还如此美貌，就是个丑八怪，他裴俊也得往前冲啊

“谢谢叔和婶”突然，山子在炕上双膝跪了下来，给二老磕了三个头。梅儿眼角噙着泪，梅儿爹娘也很感动，觉得有这样的女婿，他们老了就有了指望。一时间，席间气氛达到了，除了裴俊，人人心里开了一朵向阳花，他裴俊心里却开了一朵魔鬼花。

“叔，等出了正月，我就找媒人上门提亲，您看可好”

“好，好，。来喝酒，吃菜。”梅老爹暖暖地看了一眼山子。

饭后，裴俊陪着梅老爹喝茶聊天，梅儿娘去休息了，梅儿和山子把碗盘收拾干净后，两个人去山子家烧炕，要不然，半夜的时候，山子回家，屋里太冷。

山子抱柴梅儿烧火，俨然一对小夫妻的模样。也许，过日子就是这个样子，梅儿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想入非非。她用眼瞟着山子，他今天格外像个男人，对，他就是她梅儿的男人，唯一的男人。梅儿觉得自己真幸福，而这份幸福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的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年味儿真浓啊像一杯酽酽的茉莉花茶。

“梅儿，炕烧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吧，别让爹娘惦念。”山子在梅儿的耳边低语，他的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