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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猫腻,低价卖出,低价买进,这是有人在刻意掏空俞家产业,这座布坊是俞老太太最值钱的一处嫁妆,原先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时连俞家上下的衣裳布料都是布坊提供,只是渐渐布料品质一日不如一日,俞家人自己都不爱用,才换了别家。吕氏明里暗里说是掌柜的无能,执意裁换了去,谁知换了一个人还是老样子,因着她经营其他产业都颇为兴旺,俞老太太只要每年进项丰裕,也就不管其他,谁知今日竟发现这背后另有玄机,他忙道:“是谁,快说!”“听说是姓吕的一位掌柜。有人说他是俞家吕如夫人娘家的兄弟。”李掌柜继续道。
俞大老爷大为吃惊:“吕家人不是在流放路上死光了么?”
李掌柜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此人是前几个月突然出现的,看样子面黄枯瘦,满脸皱纹,手上厚厚的茧子,说是四十多岁看着比六十的还老,像是吃过苦头的人,现下突然得势,立刻作威作福,且日日眠花卧柳,挥金如土,荆城中的商家大都有所耳闻。俞大老爷若不信,此刻去怡红院里问问,兴许他还在呢。”
俞大老爷有些茫然了,李掌柜碰到这事,必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些年也不知吕氏这样损公肥私了多少次,更不知她手头掌管的那些财产是不是还有别的猫腻,有心叫了她出来问个清楚,却碍着有外人在,只得耐下性子。
闵严冷着脸,待李掌柜说完,又叫那小二说话。
那小二道:“小的是城内摘星楼的跑堂,在那里干了足有四年了,想来俞大老爷或许对小的还有些印象。”
俞如薇突然拽了一下俞宪薇的手,俞宪薇不解,扭过头来,便见俞如薇悄悄往旁边窗户努嘴,俞宪薇顺着方向一看,那里赫然印着个侧脸的影子,那样子竟像是许久不见的王氏。推测那方位,她应该是躲在门边偷听,只是日头一动,她的影子斜了过来,倒将她出卖了。
俞宪薇悄悄摇了摇头,在她耳边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看戏就好了。”这场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为俞如薇伸冤讨公道的范围,若她所料不差,只怕今日吕氏会从俞家被彻底拔起,实在是大快人心,只是,兴奋之余也免不得疑问,这些事要发现,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闵严远在平城不说,他一个教书之人在荆城也没有什么势力,是如何搜集的这些人和证据?又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得罪俞家来做这个证?他哪来的这些能耐?
俞宪薇正自疑惑,那小二已经说到重点处:“菜上齐了,那位吕掌柜便让我退下。但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突然说菜传错了,上给吕掌柜的佛跳墙上成了素的,素佛跳墙虽然也是我们摘星楼的招牌菜,味道鲜美不下于荤佛跳墙,只是到底错了就是错了,掌柜的便让我多送一份佛跳墙去,算是赔罪,谁知到了门口,因了小的耳朵比常人伶俐,竟听到里头说的只言片语,有什么毒药什么下毒,小的吃惊不已,悄悄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也是凑巧,前几日有个客人酒后闹事,把那扇包间的门砸破了一个洞,因新门雕花慢更换不及,木匠便先用厚纸在破门两边遮挡修饰,涂了油漆,粗看上去和一般门无异,小的悄悄在那纸不显眼处捅破了个洞,将耳朵贴上,便听见里头的话,果然,他们在商议一件了不得的事。”
那小二看了俞家两位老爷一眼,道:“吕掌柜的说,他手上瓶子里是生半夏粉,且是提炼过了的粉末,寻常半夏味辛辣,麻舌而刺喉,吃下后极易察觉,且若用量不够还能被救回来,而他的半夏,掺了些别的药物,掩盖了味道,却不影响毒性,而且经过提炼,小小一点粉末便有十足十的量,一旦混在食物里吃下,立刻便会喉头肿胀,全身痉挛,乃至呼吸不得,窒息而死,且必死无疑。且药量不多,只够毒死三四个人的,又叫另一位客人务必好生使用,不要浪费。”
众人听得这毒药药性,不由得都有些手心发冷,暗道好生歹毒,俞大老爷想到枉死的幼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那小二顿了顿,又道:“小的当时听了,人都吓傻了,根本不敢敲门进去,带着菜悄悄走了,过后却总是心惊胆战,便趁包房里客人用完膳离开,便悄悄叫了门外头坐着等活儿的黄三,叫他跟上去看看另一位客人到底是谁家的。”
话说到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俞大老爷犹不肯相信,执意听到最后。
那黄三点头哈腰,卑微地点头问号,这才道:“小人当时也不知道小二哥叫我跟着人做什么,只是小二哥给了我十个铜子儿,我想着不用干活光走路就有钱拿,虽然钱少了点,倒也可行。就悄悄缀在那客人后头,他也警醒,过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不时四下看看,只是我一身破烂,他没看在眼里,所以我就看到他最后到了俞家宅子后门,那是外头采买东西进的门,我帮着卖菜蔬的担过菜进去所以知道,不过当时我没担着菜,看门的不放我进去,我就问了看门的,那人是谁,才知道他是府里的管事,说是叫什么刘庆年。”
俞大老爷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满口胡言!”若是别人还好说,那刘庆年是他自己得力的心腹,岂有他自己毒害自己儿子的道理。
闵严冷笑道:“是不是胡言,吕如夫人,不如您亲自来证实吧。先是谋夺家财,继而又害死其他的庶子,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俞大老爷一愣,扭头冲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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