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红炉生怨火 第三章:行程千百里,酒醉两三回。(1/2)
安庆府东门外,长江浩荡,百舸争流,看滚滚东去,浪花胜雪,不禁感叹: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
而白玉京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因为他遇到了一件怪事。本来他想的是找个地打个尖,而后继续赶路。不想才走到长江畔,万佛寺附近,一家迎江楼门前,就被人唤住了去路。
“可是白道长当面?”
白玉京定睛一看,是一名秀才打扮的中年男子。
又听他缓缓说道:“倪某在此恭候多时,还请白道长移驾,品一品倪某珍藏数十年的美酒。”
若没有最后二字,白玉京怕不会搭理此人。但美酒二字却让白玉京来了兴趣,连忙施礼道:“先生客气,贫道白玉京,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又如何在此等候贫道。”
那人淡淡一笑:“在下倪信,至于道长所言不如进屋一叙。”他吩咐小二将白玉京的马牵去喂食。
白玉京见此,只好随他进了迎江楼。
迎江楼在白玉京看来并没有京城那些酒楼华丽大气,但多了些江南特色。上得三楼,雅座中多竹具,以仕女屏风相隔,隐隐闻得阵阵琴声,清音高雅。
黄竹桌上已经摆置了各种精巧的碟盘,盘中分量不多,但菜品之多足有三十八种,例如秋水田螺,脆爽猪耳,秘制鸭舌,酱牛肉干等都是上等的下酒菜。
倪信请白玉京坐下,又走出了雅间,不一会儿就抱来了一个酒坛。
这酒坛不似平常所见的陶罐,而是长长的大竹筒。他一边递给白玉京一个竹杯,又轻启竹筒,伴随着一股淡淡清香,黄灿灿如碎金一般的美酒溢出落入竹杯中。
“道长可知此酒唤何名?”
竹杯青翠,美酒金黄,两种颜色虽然不同,但此时看来却相得益彰。
白玉京见了此酒,虽然急于品尝,但还是张口问道:“倪先生还未告知贫道,何故在此等候?”
那倪信笑道:“道长若能说出此酒的名字,倪某定然如实相告。”
这酒香太淡,白玉京不由举起竹杯,放在鼻间一闻,顿觉一股淡淡花香沁入心脾,不由赞道:“香淡如菊,这定然是上等的菊花酒。”
倪信哈哈大笑:“道长果然是好酒之人,昔年太白曾言昨日登高罢,今朝更举觞。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说的正是这菊花酒,倪某酿酒多年,以竹具为杯,盛来菊花酒,此两者皆君子也,是故给其取名君子酒。竹青而菊黄,正如君子,当知天青如水,人淡如菊。”
说完将竹筒往白玉京身前一放:“道长但请品酒!”
白玉京闻此,也忘了先前要问此人何故在此等候他,先干了竹杯中的美酒。这酒不同于昨夜尝到的桃花春,香淡而味淡,但口津生香,如饮甘泉。不禁让人闭目寻思,如置身于菊花丛中,悠然两忘。
一时间,竟忘乎所有,等白玉京睁眼时,那倪信竟然已经消失不见。白玉京唤来小二一问,才知此人已经离去。更早早就为白玉京付清酒菜钱,还订了一间上房。
见此,白玉京也只好随他,先尝完此酒再说。酒足饭饱后,在此歇息一晚,继续朝徐州而去。
翌日,他经过庐州府巢县的时候,又有一名黄发碧眼的佛郎机人以生硬的官话唤住了他。
“可是白道长?我是李汉斯,请你喝酒。”
白玉京虽心生警觉,但前两次喝到的都是上等美酒,他不禁还是被这外夷说的酒给吸引住了。相比于倪信,这李汉斯是个外夷,就直接多了。他不仅请白玉京喝酒,还唤来不少佛郎机的美女起舞。
这些女子都身材高挑,体态丰盈,薄如轻纱的舞衣下,露出的是比羊脂玉还白净的肌肤,让白玉京见了不禁脸红。
而李汉斯奉上来的正是鲜红如血,晶莹如琥珀的葡萄酒。
葡萄酒白玉京在京城喝过一些,但远没有李汉斯这些葡萄酒口味醇正。辛辣中带着甘甜,甘甜后又异常火辣,就如冰火两重天一般让人陶醉不已。
所幸白玉京还保持一份冷静,没有像李太白一般玳瑁宴上怀里醉,芙蓉帐内奈君何。
这一醉,又不得不在巢湖歇了一晚上。
但白玉京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路每到一城一地,如庐州府,凤阳府等等府县,他都遇到了一位莫名的人。这些人不为其他,只为请他喝酒。这些酒都是上等好酒,而且历史源远流长,最重要的一点都是李太白喝过的酒。
比如在巢县喝得是清酒,也就是米酒,李太白曾有诗言: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而让白玉京记忆尤新的莫过于在凤阳府喝的新丰酒,正是原产自三秦关中盛行于大唐的新丰美酒,今日由凤阳人重新酿造,其中更蕴藏了太祖皇帝当年起于微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的烈性。正对应了李太白所言的南国新丰酒,不同于李太白是在南国尝此酒。此时此刻,新丰酒,南国酿。劲道更足,让他足足醉了一天两夜。
一路美酒相伴,说起来确实令人艳羡,但白玉京也为此耽搁了不少时日,等他赶到徐州府金城客栈之时恰恰与章天辟约定的时日晚了一天。
徐州府,金城客栈。
一位说书人高坐在大堂之上郎朗说道:“诸位可知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
有人说道:“瘸书生,你莫又是说那严嵩大奸臣的儿子严世蕃枭首之事。”
那说书先生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严世蕃,我说海外有两个蛮夷国……”
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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