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白首泣幽冥 第一章:仇疾乎如火,剑寒乎胜霜。(1/2)
仅仅从江湖传闻看来,她远远低估了这位白衣人。有那么一瞬间,姚明月心头闪过一丝犹豫,是否放他离去。
但任何一名站在江湖巅峰的剑客都是骄傲的,而骄傲这种东西,除了男人会有,放在女人身上更甚。
白衣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从他惜字如金,待人不假于颜色,就足见其内心之骄傲。而姚明月,更是目无王侯,天下之大,真正能入其眼中之人少之甚少。
这样的两个人,两个骄傲的剑客相遇,可想而知。
或许相爱,或许相杀。
而前者,无论是白衣人,还是姚明月都不可能,那剩下的只有相杀,以剑来说话。
这白衣人正是从张松溪那儿赶来的柳鸣生,对于铸剑山庄,柳鸣生并没有多少喜恶。只是昔年参与东海之战,祸害了沈柳二家的人中有一人叫张一琮,所以他来了。
虽然很轻易就得手了,但他也没有想到会被姚明月堵在了这儿。
显然,姚明月这位穿着一身火红衣裙的姑娘并不是一位弱者,甚至在他感觉中,他来到大明见过的那些厉害人物里姚明月能排进前五位。
若换了其他时候,柳鸣生或许不愿节外生枝。
但自从张松溪那儿听到有关于剑意的说法,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心中也隐隐孕育一种火,是忿恨难平,是仇怨难解。
他原本拥有美满的家庭,有双亲,有兄弟,邻里和睦,情同手足。
但一切的一切都被那些闻风而来的江湖人给毁了,年仅九岁的他漂洋过海,孤身来到他乡异国。十八年来,每当想起那冲天而起的火光,那刺目的鲜血,仇恨就如万蚁噬心般折磨着他。
哪怕每日山间晨钟暮鼓,木鱼禅音,也无法消磨他的恨意。杀人者偿命,柳鸣生只有这一个念头。
所以十八年来,他一人独行独卧,酷暑之际曾深入熔岩洞中,寒冷之时亦行卧于冰雪之间。忍常人之难以忍,心无旁怠,苦练剑术,只为了以血还血。
而挡在他复仇路上的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哪怕那个人收养了他,带他远离江湖纷争,带他来到日本最高的圣岳。
这几日,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脑海中唯剩下一座巍峨高山,正是他十八年来赖以生存息息相关的圣岳富士山。
那山顶的积雪,神圣洁白,而又有几人能知冰封之下是无尽熔浆,炽热的烈焰。
正如此时柳鸣生的剑,明明冰冷如寒霜,却炙热如烈焰。就如冰封千年的火山,霎时间迸发而出。一剑,两剑,三剑,无数剑,漫天遍地都是剑影。
剑气虽寒,奈何出剑之疾,如同引爆了虚空,气流涌动间如滚烫的熔岩。
不得不说,这世上终究有人是为剑而生。柳鸣生在遇见张松溪后,短短几天内竟然在剑法几乎进无可进的情况下又跨越了一大步。虽然,他并没有如张松溪一般,去选择阴阳刚柔之道。
先前他的剑法已经很是极端,每一剑都是有去无回。而如今竟然变本加厉,就如犟牛一般,只认一条路。
一瞬,常人几乎难以思考,就短短的一瞬间,姚明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尽管她的剑法造诣不比柳鸣生低,甚至还高过他半筹。也尽管她修行的是江湖上最出名,最绝妙的剑法,但她还是迟了一步。姚明月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柳鸣生这样的人,这样的剑法!一出手就毫无保留,甚至抱着必死之心,毅然决然。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
姚明月若是面对其他人,哪怕是白玉京,柳无涯这等剑客,迟了一步最多也就是处于下风。但面对柳鸣生不同,柳鸣生的剑没有胜负,只有生死。当初面对尚道人亦是如此,只是尚道人高过他不止一筹,饶了他性命而已。
……
秦淮河畔,白雪飘飞。听琴轩外,寒梅怒放。
清泠大家一双纤纤玉手正拨动着琴弦,突然“铮……”得一声,久久不绝。一根琴弦无故断裂,珠帘外,隐隐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绿绮,你去收拾下,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她似乎一点也不慌不忙,尽管那脚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寒梅下,一群道:“就是这里,大家注意,莫要伤了清泠大家,寻到东西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耳畔狂风怒号,眼前顿时一黑。赫然是重达百多斤的巨大石磨,此时竟如小石子般被人扔了出来,又疾又准,砸向那说话的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蒙面人来不及躲闪,只能伸出双手,挥掌而上。
“轰隆”一声巨响,那巨大石磨爆裂开来,而那黑衣蒙面人也是倒飞出去,人在空中已然喷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其余蒙面人顾不上惊骇,只见一位身高近八尺的大汉双手各提一尊铜人,威风凛凛,守在院门中间。
“是他,搬山金刚褚永坤。”
蒙面人中一人惊呼,褚永坤三字一出,众人无不惊讶。
十年前,少林俗家弟子搬山罗汉王重,一身铁布衫早已大成,刀枪不入,却被人赤手空拳打死在街头,只因为和褚永坤都有一个搬山之名号。
五年前,号称山东第一太保的黄宫正,练了三十年的金钟罩,等闲刀剑也不能伤之分毫。但与褚永坤一战,被其抡起两尊铜人,活生生砸碎了浑身骨骼。
据说,褚永坤的两尊铜人,每一尊都重达三百斤,等闲江湖人士是擦之即伤,碰之则死。
而且枯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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