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白首泣幽冥 第七章:仓惶如犬走,阴险似蛇伏。(1/2)
昔日白玉京曾陶醉于清泠大家弹奏的鸥鹭忘机,而此时清泠大家弹的却不是当初那一曲。白玉京崇道之心纯,能物我两忘。而眼下这三人都是阴险狡诈之辈,莫说忘机,其机心之多,怕如蜂窝。
所以清泠大家奏的是阳关三叠,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琴声一叠复一叠,直教人肝肠寸断。
渔父三人一时不察,竟都与大堂中众人一般泪流满面。
“铮!——”
琴声突然戛然而止,“白道长,可以出手了!”
正是渔父三人情绪波动较大之际,清泠大家的话刚说出口。一道剑光迸起,刹那间就来到了渔夫的胸前。
不知何时,一名身穿天青色道袍的年轻道人已经溜到了大堂之中,正是白玉京。早在清泠大家弹奏琴曲的时候,白玉京就偷偷下了楼。渔父三人之中,也就渔父此人给他的感觉稍微厉害些,所以第一剑就刺向了渔父。
渔父先前还质问那锦服年轻男子,那年轻道人真有那般厉害。
等真正面对白玉京的剑时,渔父才知道那年轻男子所言不虚。他只觉胸口一凉,惊骇之下速速后退。但依然被剑锋划破了蓑衣,一丝血迹从胸口渗透而出。若不是花蕊夫人在一旁出手相助,怕是已经洞穿了胸膛。
花蕊夫人原本是不想帮忙的,但那人剑光一起,她心生悸动,直觉上觉得渔父远非此人对手,若不帮忙怕都得被一一击破。
不得已,长袖一挥,袖口一把碧绿的弯刀飞出,“当”得一声,稍微阻挡了下白玉京的长剑。她一击得手,便不再进攻。
“阁下是何人?”
花蕊夫人一边问道一边急退,显然刚才白玉京迅如惊雷的一剑让她异常忌惮。
此时,那渔父也反应过来,从腰间解下一节鱼竿,右手一抖,竟如长鞭一般,猛然延伸四尺有余,直如大枪刺向白玉京喉咙。而白玉京的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亦快如闪电,瞬间落在渔夫的鱼竿上。
“叮……”
竟然发出金属般碰撞的声音,这渔父的鱼竿俨然是钢铁铸造,不知是何等巧妙机关,可长可短,可伸可缩。
白玉京一剑击退渔父的鱼竿,人与剑翛然飞起,霎时间剑光便落到花蕊夫人面前。
花蕊夫人一声媚笑,酒楼中那些原本因为几人打斗而躲开的人纷纷露出了头来,四周张望,心思都沉迷那一道笑声中。这花蕊夫人魅惑人心的手段确实高明,但白玉京闻若未闻,剑光如练,直指花蕊夫人喉咙。
冰冷刺骨的剑锋让花蕊夫人神色大变,长袖一卷,却被剑光斩的零碎,趁此机会花蕊夫人再次退去。而渔父的鱼竿如蛇似鞭一般,夹杂着冷风猛击向白玉京。
于此同时,那锦服年轻男子手中长剑已然刺出,直攻白玉京下盘。剑未至,白玉京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味,顿觉周身真气运转有迟滞之感,不禁运使青木之气,那迟滞感才消失不见。
白玉京轻笑一声“荡剑式”,年轻男子只觉手中长剑一阵震颤,虎口剧疼,几乎捉拿不住长剑,暗道“厉害”,不由后退了几步。而就在他后退之际,渔父惊呼一声,整个人如破败的皮革般倒飞出去。
不远处的花蕊夫人见了,整个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年轻道人如此厉害,声名赫赫的渔父竟然瞬间重创倒地,不知生死,这可把她惊吓坏了。
她看了看楼上的清泠大家,清泠大家眸光熠熠,优哉游哉地弹起了梅花三弄。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而白玉京的剑亦是凄清,三清三弄也!
花蕊夫人听了琴声,心越发乱,她手中碧绿弯刀舞动,风声鹤唳,趁着白玉京与那年轻男子交手时欺身上前。
不料刀光还未临及白玉京的后背,白玉京就如同后脑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招“苏秦负剑”挡住了弯刀,又转身长剑横削,剑光如扇,花蕊夫人顿觉遍体生寒,顾不上丢人不丢人就地一招驴打滚,逃开丈余。
又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飘来,却是那锦服年轻男子被白玉京一剑刺中了肩头,鲜血四溅。再看那渔父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消失无踪,见此,她不由朝一旁窗口掠去,俨然被吓破了胆。
原本以为只是对付没有褚永坤在身边的清泠大家,和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道人,凭他们三人联手,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道这年轻道人竟然如此厉害。
“你怎么一直没事?”那锦服年轻男子尽管受了一剑,但似乎还有莫大不甘心。
白玉京淡淡笑道:“你莫不是说你身上那胭脂味的百花伏气散?”当时体内真气隐隐有些运行迟滞之感,便知此子下了毒。稍微一思索,就想起了李时珍提起过一种以百花瘴气炼制的一种毒药。不过青木之气有解百毒之效,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那锦服年轻人哪里能想到白玉京身负青木之气,只以为白玉京早有防范,不禁脸色黯然,他昨晚已经见识了白玉京手段,之所以今天还敢来就是想着以这百花伏气散暗算白玉京。
再看渔父和花蕊夫人都逃了,不由叫道:“你不能杀我,我父亲是千岛神君。”
白玉京笑了笑,清泠大家倒是不再弹琴,说道:“道长,那千岛神君与我家有旧交,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既然清泠大家开口,白玉京自无不可,他从来都不愿意多行杀戮。长袖一挥,那锦服年轻男子顿被一股大力掀飞出客栈,跌落在小巷子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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