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10)(2/3)
被烧得连灰烬都看不见。更怕她上前,这梦就会毫不犹豫地醒。
夜风吹拂,荡漾起她的发丝,揉和在风里。
她扶着栏杆,一步,每走一步,脚下被烧得漆黑的木板就下陷一步,宫长诀深呼吸,缓缓推开挡在面前的残门,无数被烧得只剩一角的书籍凌乱地缩成一团,更多的,是满地的灰烬。
风吹过来,那些灰烬全都飞起,宫长诀捂住口鼻,却蹲下身子在废墟之中寻找着。
她费力地抬起烧得面目全非的博古架,让其靠着旁边的墙。
她蹲下来,在那些废墟里翻找,数不清的灰烬,手碰到那些灰烬,她忍不住地想,她的帕子,会不会就在这些灰烬里面,或者,她握住的某一片灰烬,就是她的那块帕子。
宫长诀翻找着,看着满地疮痍和灰烬,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她跪在地上,去一点点翻看那些灰烬。
却又不敢把那些灰烬翻碎,一片片仔细地看过来,看上面有没有残余的丝线,有没有残留的花纹。
她拿起一片,不是,
再拿起一片,亦不是。
宫长诀的心情愈发焦急,拼命地翻找着,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找也找不到?
它到底去了哪里?
宫长诀满手是灰,急得落泪。
她却仍旧在那些灰烬中翻找着,眼泪不由得疯狂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握着手中的灰烬,泪不停地落下,却丝毫不敢停下。
她亦不敢用力拿那些灰烬,那些灰烬与她年少时的爱慕一样,无依无靠,碰见一点点外力,顷刻就会毫无底气地碎一地。
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这块帕子,是她唯一能留住的东西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每每熬不下去,撑不下去的时候,只有这块帕子能给她一份支撑,唯有看见那块帕子,她才觉得安心。
可如今,它不见了。
夜色浸入水中,这寒夜冷得像冰,她一颗心被这寒凉封住,似是要让她窒息。
从新士子游街簪花那一年开始,
那块帕子,就是她唯一可留住的东西了。
宫长诀只觉得心底的悲凉翻涌着攻城掠地,像海浪一样将她湮没。
她的帕子到底在哪?
她的眼前模糊,她拼命地在灰烬中翻找着,而脚下的那块木板松动,她丝毫未觉,木板猛然断裂,宫长诀不防,就要掉进水里,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她抬眸,对上的是他微微带怒气的眸子。
楚冉蘅沉声道,
“这儿已经摇摇欲坠成这样了,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宫长诀却红着眼,明明哽咽,却强作冷漠道,
“这不关你的事。”
楚冉蘅抓住她的手臂,怒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你重赴火场来寻,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宫长诀哽咽着,却推开他,依旧在寻着那一方帕子,眼泪浸满了她的眼眶,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楚冉蘅抓住她在废墟中翻找的手,
“宫长诀,马上回去,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命重要。”
宫长诀眸中的泪大颗大颗落下,她却转而抬眸看着楚冉蘅。
她一字一句冰冷道,
“楚冉蘅,你是我什么人,我生与死与你有何干系?”
楚冉蘅握住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却未答话。
宫长诀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她何必问,又有什么资格问这话。她低下头,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大颗落下,嘴角却弯起,满是自嘲与心酸。
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从始至终,她自作多情,从始至终,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她面对着他,次次都像是藏着光芒躲在黑暗之中,不敢让任何人瞥见她怀中的光芒。
她只能在暗无天日中喜欢一个人,为一个人心酸,为一个人痛哭。
她面对他,永远只能冷漠以对,她唯一能放开心事之时,便是深夜里,坐在月下,守着那一方帕子,一坐坐到天明,去想一个人,去告别一个人。
自始至终,只有那块帕子陪着她。
她连哭都不敢,她没有资格。
这是她选择的路,她注定孤独以终。
她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他,面对曾经那些爱慕一个人的记忆与上千日夜,她能抓住的,只有那块帕子了,可是老天连这也要从她身边夺去。
老天待她,何其不公。
宫长诀的一双眸通红,却冰冷道,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楚世子,你这般多管闲事,可有半分用处?”
宫长诀狠狠甩开楚冉蘅的手,别开脸,冷声道,
“楚世子既然觉得这里危险,那便请回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垂眸,满手都是灰烬,甚至划出了几道伤痕,还在渗血。
她跪下来,在废墟之中寻找,翻看着那些灰烬。手上的划痕渗着血,牵引着传来疼痛,她却仍在拼命地寻找着。
灰烬被风吹起,四散飘飞,她忙按住那些灰烬,但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灰烬飞起来。那些灰烬被风吹碎,飞到江面上。
她咬着唇,拼命地忍住就要再度夺眶而出的眼泪。
泪水朦胧了她的眼,眼前的废墟和灰烬与天色尽融成一片。
她的帕子,这辈子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唯一可留恋的物事,原来终究烟消云散。
她只觉得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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