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一章 内忧生(2/2)
作宴,塞上城竟还有缺席之人?”扶苏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今夜事不凑巧,恪要在连山营中开课,为兵士讲《非攻》之义,不得已才缺席。他要我代传歉意,请中陵君海涵。”
“在军营中宣讲墨义?”严骏皱着眉头,“殿下,西北若行壹教,将行法教,亦或墨教?”
他沉稳的声音荡平了酒宴的喧嚣,所有人都放下杯盏,静等着扶苏回答。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我知晓中陵君在担忧何事,只是这事却不适合由我来答。”
“殿下已有称孤之意,却连今后政本都不能作答?”
“你误会了。”扶苏笑着摇头,抬高声问:“憨夫君,七郡学政如何排布,不知你可否为中陵君解惑?”
憨夫离席而出:“唯!”
“禀中陵君,戎狄上将军节制之七郡,学制分初、中二级。初等学室,仿墨家少年营而建,授仓颉三篇并各地户籍、律法若干,以识字明律为主,非夏民更需定下名姓。此一学,十五以上之夷狄男女需在三年内脱产学足三月,凡七郡领民,十二至十五岁需学满一年,八至十二需学满三年,不足者入罪。”
“中级学府,分学派,习学理,由各学室择优举荐,经考核方可入学。如今已筹建墨学四家,法学六家,道学三家,农学两家,兵学一家,余者,诸杂学和而成四家,分布于各县。上将军与殿下议,商定于四月首试,往后每年一试,学制三年。三年之后,中学生员例同大秦学室,用以为佐吏,充实军政。”
严骏的面色铁青:“如此说来,上将军不欲再行壹教之法?”
“壹教成法不成国,若要国强,又何必拘泥一家一言?”
憨夫不卑不亢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把严骏气得吹胡子瞪眼。
“说来倒是轻巧,中学授百家,军中传墨义,你们如此做,打算将先帝的焚书令于何地?”
这难当真是发得毫无征兆,憨夫心里有百般言辞可以反驳,偏偏却被扶苏用眼神止住了话头。
“中陵君稍安勿躁。”扶苏抬手挥退了憨夫,对着严骏轻声慢语,“父皇下焚书令,意不在毁弃百家,而在统一民思,使明者论道。这是七郡遵行的教化准则,下一步,雁门,上郡也要如此操持。此我之愿,非恪之愿。”
“殿下,臣无意驳斥七郡教化,但上将军在军中传道……”
“那是他的亲卫。亲卫中人本就是墨者,墨者学墨,何罪之有?”
“臣听闻上将军亲卫达两万之众,秦律何时许过将领拥兵……”
咚!
言未及终,扶苏的酒觞已经悄然坠地。他冷冷看着严骏,又扫过堂上貌似事不关己的苏角、江隅、司马欣和董翳。
“恪扩亲卫乃是奉我之令。事急从权,我亦信恪,中陵君,可满意了么?”
“臣……不敢。”
“外患尚在,内忧便生,怪不得以恪的坦荡,依旧害怕做个权臣……”扶苏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席,“我累了,诸位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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