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六章 舞台(1/2)
时,秦二世三年,四月近末。
王离忍受着赵军袭扰,在曲梁至巨鹿的山泽之间挣扎前行。
彭越咬牙层层设防,连请赵柏迁出巨鹿,退入漳水边的沙丘行宫。
刘季带着他的民兵西略进军,攻昌邑,被更卒打退,返栗县,遇到陈胜遗将刚武侯来征粮,就杀将夺军,吞并四千兵卒。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百足之秦,死而不僵,各路流散的反秦势力比秦国的县尉和更卒好欺负多了……
于是他调整战略,转攻高阳。在高阳占地为王的魏将皇欣与申徒武蒲泪奔投诚,刘季越发壮大。
高阳县有监门郦食其,师从纵横,心有大志。他见刘季兵强马壮,与不思进取的皇欣之辈不同,就自投其门下,要说服在陈留任县尉的兄长郦商投刘,陈留乃下。
夺下了秦占的大城,收其军,取其粮,刘季的底气一下足了。
他抖着胆去攻启封,郦食其又说:“愿凭三寸不烂之舌,为君侯开道。”
他凭兄长的名声连夜混进启封,求见到县令,鼓动口舌说楚军悍勇,楚将野蛮,唯刘季忠厚长者。请县令为百姓计,开城纳降,投奔义军。
县令一脸意味难明的表情:“食其君,我听过你……”
郦食其精神一震:“上令亦知晓我名?”
那县令点了点头:“坊间传扬,食其为陈留尉弟,学纵横,饱诗书,才甚其兄远矣。我今日幸见,确合盛名。”
郦食其难免自得:“上令,不知开城之事……”
“我尚有一事不明,食其可愿为我解惑?”县令突然问。
郦食其噎了一下:“上令且言……”
“雍王与武安君在塞上开学宫,广纳天下才高士子,纵横得重,与兵家共成一院,不知食其为何不去?是未受请邀?还是不愿埋首书卷?”
“不……不曾受邀……”
县令点点头:“食其可知学院为何不邀?”
郦食其红着脸:“或不闻我名……”
县令失笑摇头:“非也,非也,我听闻学院用人皆以士林自请,食其于士林有望,如何能沧海遗珠?”
“那是为何?”
“因为呐……”县令砸吧了一下嘴,“纵横者,话术虽重,也得知天时人世,方可说人。食其,你说楚人要屠城?放十数年前或有可能,可这天下已乱了两载,你可曾闻何城被屠了?”
“呃……”
“你或是根本就没扫听过天下之变吧?”县令站起身,拍了拍郦食其的肩,语重心长,“天下军民皆赖雍境之产,然雍商有言二不贾,闭塞商路者不贾,屠城害民者不贾。刘季要屠城?屠啊!我李并等他屠城,看三月半载之后,他究竟是饿死,还是为天下恶,被唾弃而死!”
郦食其愣愣看着县令。
县令李并冷笑一声:“你或要说,刘季不敢屠城,却可夷我老幼全族。我再与你说一事,我出身陇西李氏,虽庶出不才,却也是大雍国尉之侄,相国武安君远亲。我至今不曾有幸与武安君面,然镇南将军信,大雍驸马左车皆我至交!我立于此,刘季敢杀否?”
郦食其失魂落魄出了启封,回到军中,刘季问成败。食其思及李并之辱,羞恼难忍,请刘季攻杀并!
张良笑对萧何说:“若我所料不差,食其当是以屠城威吓,结果反受了羞辱。”
萧何谏刘季:“君侯,今天下乱,却不致大乱。诸强皆有求于雍商,则害民不可为,但征粮掠抢,杀官夺仓亦有。君举义旗,正也,可以秋毫无犯宣天下,则剑戈所至,民心所向。”
刘季觉得自己在听天书……
秋毫无犯,他造什么反,养什么军?还民心所向……军心离散还差不多!
拒纳其言,攻启封,败,退至白马,又遇到为章邯征粮的杨熊所部,又败。
他灰头土脸窜向颍川郡,抵近韩土,张良终于等到了为公子信谋事的机会,带着公子信请平韩国,刘季大喜允之。
张良遂与公子信攻韩。
凭着二人在韩国的威望,各城各军望风而降,横阳君出逃,坠山而死,刘季兵马扩至六万,兵精良足,再战杨熊。
杨熊兵少,不敌,孤身逃回咸阳,被赵高斩首。
一夜之间,刘季气候大成,转战陈县,侵攻南阳,第一次对咸阳产生了切实的威胁。
但天下的焦点依旧聚集在赵,在邯郸至巨鹿这片汇聚各方兵力六七十万的方寸之地。
宋义出了一手昏招。
他驻兵在安阳,一边等着赵柏败亡,一边心心念念,忘不了合纵能带给楚王的好处。
他思前想后,秘奏熊心,决定派其子宋襄出使齐国,再说田荣。
宋义为此准备了说辞,三句话不离先钱后货,也就是请田荣先出兵,待攻灭了章邯,他再把三个姓田的人头给齐国送去。
而为了让齐国看到大楚对这次出使的重视,他还撇开父子身份,以楚上将军的名义在大河畔宴送田襄,以壮行色。
他做得太招摇了……
那时候,赵国之境几经搜刮,赤地千里。安阳附近别说无粮,连人都快没有了……
楚军无法在赵地就食,一应辎重全赖楚国输送,士卒们饥一顿,饱一顿,难得饱食。
一边吃不饱饭,一边还要给宴会站岗,做宋义父子欢送使节的背景板,士卒们心里的怨言可想而知。
项籍突然开了窍,觉得军心可用,就对左右说:“今岁饥民贫,士卒食芋菽,军无见粮,而其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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