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幕(1/2)

s大早就放了暑假，夜雨的校园里空无一人。金敏哲看到季珊的时候，季珊浑身湿透地坐在法学院门廊下的台阶上，像只被遗弃的小败狗。

金敏哲停好车，拿着两把黑色的长伞向她走去，他刚从酒会过来，还穿着那身白色的西装，干净得仿佛梦幻。

季珊抬头看到他，目光明亮，暧昧不明，像期待，又像恐惧她早就知道的、他的拒绝。她就那样看着他在这个大雨的夜晚朝她走过来，仿佛救世主一般带着光从天而降。

金敏哲不满地望着她，目光焦急，“你怎么坐在这儿？地上这么湿，女孩子怎么能坐这种地方？！”他站定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起来。”

季珊还穿着林官滠的黑色西装，仰头望着他，头发湿透了糊在脑袋上，脸上都是水，却透过水光，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下，配合地讲，“哦。”

季珊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借他的力站起来，乖乖地脱下林官滠的衣服，递给金敏哲，像只无辜的小白兔，“我不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金敏哲没忍住，想笑，眼眶却红了。他接过那件衣服，顺手塞进一旁的垃圾桶，淡淡地说，“免得弄脏我的车。”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季珊，低头帮她扣好扣环，一言不发。

干爽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季珊，季珊执拗地望着他，眼泪渐渐涌上来，她很想他。

金敏哲帮她扣好衣服，却没有离开，两人离得很近。金敏哲的眼睛深邃而暗潮汹涌，一个瞬间季珊几乎以为他就要亲吻她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而温柔望着她，似乎已经做好了所有决定。

季珊不懂他的心，却懂得他的眼睛，季珊的心不受控地下坠。她像是要打破这种恐慌一样地开口：“金敏哲……”

“嗯？”

“我喜欢你。”她望着他的眼睛说喜欢。她的眼睛里却像紧张的小鹿一样清澈又盛满不安。

“我知道。”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望着她的时候，目光温柔而怜惜，声音柔软如轻哄。

季珊心脏仿佛停顿了一瞬，目光里涌出紧张和喜悦。她努力地望着他的眼睛，紧张地问了下一句，“那你喜欢我吗？”

金敏哲睫毛颤抖了一下，目光哀伤，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却很坚定，“很晚了，我送你回家。”金敏哲撑开伞，黑色的伞像黑夜里绽放的花。

季珊眼睛里的光仿佛瞬间熄灭了一样，她低着头，走到他的身侧，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她早就知道了，他不喜欢她的。何必非要告白呢。

金敏哲停下来，单手帮她擦去眼泪，轻声哄她，“不要再哭了。”说得好像他不是那个惹哭她的肇事者似的。

季珊眼泪落得更凶，抽噎起来，“我难受，你管我？”

金敏哲帮她擦着眼泪，目光柔软而悲伤，语气温柔得要命，“嗯，我管你。”

季珊气得想跳脚，这个大渣男，拒绝完人家又来虚情假意。金敏哲站在那里，目光那么深沉，洁白的衬衫干净优雅如刚刚从舞会走来的王子——他也的确刚从一次舞会过来，他干净优雅得让季珊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季珊一把推开他的伞，两个人在大雨里瞬间被淋湿。

季珊对着他冷笑，“这下好啦？你不喜欢的人把你弄湿了，很生气吧？我是喜欢你，但是被拒绝就被拒绝，我高兴伤心一下就去伤心我的，关你什么事！不用你假好心！我不需要你这么违心！”

金敏哲捡起伞，很坚决地把季珊遮到伞下，不容置疑的口吻，“我的确喜欢假好心，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应付送上门的女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么？上车。”

季珊甩开他扭头就走，细小的高跟鞋在雨水里踩不稳，鞋底一次次打滑。季珊本来想走得帅一点的，不就是被人拒绝了么，背影一定要拉风，结果因为这双鞋，季珊堵着气还要担心自己千万不要摔一个狗啃泥。

大约是下雨的缘故，今夜的伤心格外悲凉。

季珊一个失神，脚底打滑，身体失衡地向后坠去。金敏哲站在她身后，稳稳地扶住了她。他也没有打伞，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她摔倒在他结实饱满的胸膛，他身上的热气透过湿透的衬衫传到了她脸上，季珊脸腾得红了，慌慌地想站起，却越想站起来就越站不稳。金敏哲包容地由她在怀里折腾，直到她稳稳地推开他。金敏哲眸光一黯，语气却淡淡的，“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选择坐车走，从这里走下去，大概率你会摔得很难看。”

季珊气得冷笑，瞪着他的眼睛，单手飞快脱下右边的鞋，又脱下左边的，赤脚踩在地上，发泄一般把高跟鞋扔向马路对面，转过头对金敏哲说，“要你管。”

他被大雨打湿的头发垂下来，眸光黯淡，“那我陪你。”

“说了不需要。”季珊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金敏哲跟着她，站在她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

她不打伞，他也不打伞。

大雨倾盆，马路上晶莹而明亮。两个浑身湿透的人一前一后走着，她快走他也快走，她慢走他也慢走。

终于，季珊停下来，转身回过头来。金敏哲也停下来，静静地望着她。

季珊凶道，“你能不跟着我吗？！”

金敏哲喉结滚动了一下，眸光又黯了黯，却望着她没有说话。

季珊撅着嘴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回头看，金敏哲没有跟上来，还站在原地。季珊心里空了一下，却撅着嘴转身，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