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漂流道观得救(1/2)
林祈年欺身而上,抵着剑客尚未断气的尸体当做盾牌向下冲锋。那挥槊的武士猛不防,突地返身上刺,却在槊首上戳了一具尸体,血淋淋的是那剑客死灰一般的脸。
林祈年突然落地,飞身挥斩,持槊武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腰部断裂,他身后支撑房屋的梁柱断成两截,整个房屋崩塌下来。
他站在荡涤的尘土中,后背的空气中传来一丝冰冷的刺痛。在这倒塌的楼房中竟然还藏着一名刺客!
转身已然来不及,他凭着对气机敏锐的觉察,出剑贴着脸颊后刺,随着后背传来一阵撕裂,有一细小的锐器刺进了他的后心,深入几寸后便不再前进。
林祈年硬生生地转身,使那锐器在他身上撕裂出伤口,他握在手中的剑刺中了刺客的嘴,从后脑勺破颅而出。
刺客软软地倒了下去,林祈年脚踩着此人的头颅,硬生生地把碧龙剑从他的脑壳里拔了出来。
他手拄着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血液和力气正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但他的胸口依然汹涌着热血,需要更多的杀戮和战斗才能冷却。
林祈年拄着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脚下踩着满地的碎尸,他无法辨别方向,只是循着本能往前走。
他走到了一座石拱桥上,浸湿的双腿仿佛抽不出了半点的气力,他轻轻地靠着桥栏杆,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头缓缓地低下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掉进了冰凉的汨月河中。
河水如冰块一样凉爽,他的身体却像烧红的炭一般滚烫,血滴在水中晕染开来,化作一缕缕的血丝。
汨越河的两岸灯火通明,岸边的吊脚楼台上男女饮酒作乐,汉子粗犷的笑声荡涤在河面上,其中混杂着女子的娇笑声。楼台上的栏杆中,有一对男女互吐衷肠,丝毫没有看见脚下有一具躯体缓缓飘过。
河流的下游处有一座道观,道观前的长坡直通河边,岸边有几块硕大的石块。一袭穿着素白道袍的身影蹲在石块上,手持着木棒砸击着换洗的衣服。
女子抬头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突然眼眸中泛起波光,她看见了一具从上游漂流下来的尸体。连忙从岸边找来了一根带叉的树枝,勾住尸体的衣服,把它拖近了岸边。
她伸手探下去,抓住了尸体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往岸上拖拽。只是此人的躯体太沉了,她累得气喘如丝,只堪堪将其拖离了水面。
女子连忙跑回去叫人,她跑进道观的院子中,拍着观主的房间叫道:“师父,快,河里漂来一个死人。”
女观主披着道袍出门,手中提了一个灯笼,来到岸边伸手在林祈年的鼻端试探,遂神情凝重地说:“他还有气,跟为师把他抬进屋里去。”
道观的客舍内,林祈年躺在草席上,整个人的脸庞已经泛白。观主翻检他身上的伤口,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回头对徒弟说道:“快去,烧些热水来。”
师徒二人忙活到后半夜,她们在林祈年的身上涂了药膏,又用厚厚的麻布包裹住。昏迷中的林祈年发起了高烧,口中咬牙嘶喊着:“杀,杀!”
他的脸上依然很是狰狞,吓得年轻道姑后退到门边。师父站起来挥动拂尘说道:“让他休息吧,我们出去。”
林祈年陷入到迷乱之中,随着身体的烧灼,他眼前的色泽也浓厚而紊乱,仿佛全是血红的世界。他的周围充斥着幻听,全部都是嘶吼声,惨叫声,妇人的尖叫哭声,孩子嘶哑的哭声。这样让人绝望的坏境似乎只有地狱中才有,十多年前的惨案,仿佛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来回轮转。
每一次的家人的痛哭与嘶吼,都是对他的折磨,使得他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滚烫,他连喊杀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年轻道姑轻轻地抬起他的头,把一碗药灌进了他的嘴里,把碗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这些药汁很快变作汗水从他的身上流淌出来。
她摸了一下林祈年的额头,像热锅的锅盖一样滚烫。她回过头来问师父:“怎么办,他这样高烧不退,会把整个人烧坏的。”
女观主脸上古井无波,随即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明天起不要灌药了,直接烧开水兑盐给他喝下去,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自己了。”
林祈年接连昏迷了七八天,云都城内却依然平淡,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场厮杀,似乎并未造成多大的波澜,死者的尸体不知被何人收敛,一个晚上地面上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倾倒的楼房和大树证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晏和潜伏在云都的十八死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林祈年不知所踪,他们几乎找遍了云都的每一条街道。
事发的当天晚上,容晏请了大夫到德胜门处等待,林祈年却迟迟不来,等不耐烦的他连忙沿着原路去找寻,发现了厮杀的现场。推荐阅读//v.///
他正在搜寻的时候,云都卫的兵卒突然过来封锁现场,容晏只能退去。他思虑再三之后,决定不去报案。这里毕竟是阉党的地盘,阉党中有不少人对林祈年心怀仇恨,贸然报官只会卷入更大的漩涡中。
容晏只好使用手中可用的人手,暗中查访林祈年的踪迹,他对林祈年有信心,他有顽强的生存意志,大仇未报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林祈年终于有了一点儿意识,他有时能睁开滚烫的眼皮,看见身边服侍他的人。
这是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子,她身上穿着简单的道袍,他朦胧地看见了她的脸庞。这瞬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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