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真相(1/2)
老罗半跪在厢板上,手捧玉佩,目光直直盯着,也不知是呆了,还是在仔细端详。嘴角颤巍巍地翕翕张张,呐呐无声。臃肿下垂的眼角,竟然滑下泪来。
“老太爷,一切都是命啊!”
一语到,素素如沐恶寒。
前世今生,她从未从旁人口中听到颜诺父亲——也就是她“爷爷”之事。只从慕藉的偶然失言中得知,他曾是一个七品匈。至于在何处上任、任的什么职,她却一无所知。
如果这玉佩,是爷/爷的……
不遑再想下去,她捏紧了小拳,按下心头不断惊起的感叹号。问老罗:“罗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罗?萘?葑欤?室豢谕倌??蜕?溃骸霸奂蚁喙?錾?保?谥邢斡瘛!?p> “该不会……”指着玉佩,素素语不成句,心下已然认定了七八分。待见老罗点头确认,便是确认无疑。
“当年正是老奴,奉老太爷之命,到这宿秀街寻微雕工匠,寻解玉佩中的奥秘。”老罗手心紧握玉佩,神情肃穆恍若当年情景再现一般。
玉佩是颜诺的。
理出这一条信息,素素蓦然长舒一气。低声追问道:“这上面,都刻了些什么呀?”手掌不着痕迹地抚上胸口,真正属于颜诺的那一块玉佩。
老罗面色遍了几遍,似乎十分惆怅。
“玉上……玉上……”
“唉”一声重重叹了口气,他说话还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很为难。
素素心下着急,却不敢催促他。几十年前的事情,老罗也有些岁数,万一催得急了反而想不起来,岂不坏事?便慢慢引导他:“玉上可是刻了我爹爹的身世?”
“你……”老罗吃了一惊,抬眼看素素,旋即又点点头,喃喃道:“您已经找过许匠人,定然已知其中秘密。”摇着头,默下声去,神情端显寂寥无奈。
素素心里说不上是何滋味。
百转千回,还是回到了颜诺。她不知其中具体刻了什么内容,但,无论如何,这是很好的结果。爹爹是娘亲的宿世恋人,与她而言,也不必再尴尬。
“可是这块玉佩,最后又怎么会流落到了市面上呢?”
其中必然还有故事,素素小声问老罗。
老罗叹息一声,瘪皱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玉佩上说,少爷二十岁前必有一劫,除非此前他人不在江寒。”
“所以,祖父便举家迁出了江寒?”素素谨慎地补充道。
此前她一直想不明白,老太太萧氏是京城名门萧家的嫡出闺女,何以会下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匈。而今想来,莫非颜家原也是京城的望族?
却见老罗点了点头,道:“颜家祖上倒是兴旺发达。只可惜,到了太祖爷时,逐渐开始落没。直到太老爷一辈,便只剩下老太爷一根独苗。”
说到此,他不禁又是一叹,陈年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颜家太老爷和萧家的太老爷是同年,因着志趣相投,便想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为儿子和女儿——也就是颜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萧氏,定下娃娃亲。这也是何以籍籍无名的颜老太爷能娶到奉常萧府的千金。
太老爷辞世后,老太爷服孝三年。出了孝,便于萧氏成了婚。婚后萧氏打理内宅,而老太爷则寒窗苦读,为求功名,复兴门楣。
皇天不负苦心人。盛鼎元年恩科考试,老太爷一举中榜,得一甲十七名好成绩。在家候缺期间,与妻子朝夕恩爱,便有了儿子颜诺。
谁知颜诺出生奇特,口中衔玉。颜老太爷于是命长随——当年的老罗寻人破译。便知道了儿子的二十岁之劫。
颜家传到他一代,已然人丁单薄。为了保住子嗣,老太爷自然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和岳丈、大舅哥商定,谋了个远离江寒的缺——西北一七品匈,携妻带子上任去。因着颜家已无老人需要照顾,此举也就没惹来非议。
只不过,走之前老太爷还是有些不安心,觉得这玉佩晦气不该带在身边,遂随意给了一个不知情的小厮,让他找个地方丢了去。
后来玉佩到底是怎么到市面上的,老罗不知,素素也不知。只大概猜测,是那小厮贪财,变卖了去——颜家从此再未见过这厮。
“可是,后来……”
素素本想问,后来如何?转念一想,却想起前些时候慕藉说了,颜诺八岁之年,凭一篇策论,一跃龙门。
兜兜转转,颜诺还是回到了京城——江寒。
“当年赴任,老夫人尚在月子里。长途跋涉艰难至极,从此损了身子……”老罗说着,不无唏嘘,摇摇头,眼中满是怜悯:“老太爷本也是一介书生,哪里吃得消这一番这天?才到任上,就大病了一场,从此落下铲。”
为保儿子,夫妻俩真是费心费力、吃尽苦头。大抵天下父母为了孩子都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而如此无怨无悔吧?
素素心下感慨,拍着老罗的因哭泣而颤抖的背。
“老太爷感念自己身体太弱吃了亏,便给少爷请了西北的拳脚师傅,打刑他习武强身。”
老罗也不知是话匣子打开了,还是心有所感,絮絮叨叨说起了悠悠往事。素素挑开帘子瞧了瞧天色,示意马车起步。边回宫,边听老罗说话。
老太爷病逝于盛鼎九年,正是盛鼎皇帝召颜诺入宫的圣旨到达的第二天。带着对儿子无尽的关怀、不舍和忧虑。
颜诺扶灵回乡,回到江寒,请圣命为父守孝三年再入宫侍读。盛鼎帝感念他拳拳之心,允了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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