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可怜无定河边骨(1/2)
连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总是告诉自己要离开,可是每一次都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要离开。到现在,离开,竟只是为了让他后悔。付逐月,你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千烨啊,你知道我有多想留下來吗?每每看到你脆弱的表情,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到你的孤单,可是每当我动摇的时候你都会毫不留情的毁了哪怕一丝的可能。
她像是沒了心魂,酿跄的走开了,可能是昨晚沒有睡觉的原因,每走一步都显的摇椅晃。
“皇后小心!”
逐月懵懂的侧脸才看到离她不远的何净溪,沒有停下,还是一如既往跟着刚才的路线走下,她那么坚持,却只有她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盲目。好像是只有这么走下去才能填充心里掉了的一块。
何净溪上前两步挡住了逐月的去路,遮了逐月一直追逐的太阳。
“翊皇后,皇上会担心的。”
何净溪皱眉说道,他以前一直待在逐月的身边,看着她对皇上的痴迷,他以为她最怕的会是皇上。
“担心吗?他不会担心的。”
逐月绕开何净溪,模糊不清的回答。
她闭上眼睛,对着初升的太阳,她已经很久沒有见到阳光了,她身边的厚厚阴霾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皇后,你受伤了。”
何净溪抓住逐月纤细的手腕,阻止了她还要继续的步伐,继而单膝跪下,用自己洁白的衣襟小心的擦拭溢出的血滞。可以想象她白嫩的脚底现在是怎样的伤痕累累。
逐月低下头,看着专注的何净溪,苦笑。
何净溪就像是一个迷,一开始就是她带到深宫里去吧,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她看不透的人太多了,他也是其中一个,深宫里的人都太有秘密,她以前以为,她是现代人,可以看穿所有的阴谋,可是她忘了,人心,并不是她可以揣测的。
千烨不喜欢她身边的所有人,像他明哲保身的性子,本应该离的她远远的。
何净溪本來想探看她脚下的伤痕,但似是顾忌身份,抬起的手生生搁在了空中,停顿了一会又收了回來,他站了起來,又退后了两步。
“皇后请移至主帐,微臣去请军医为皇后诊治。”
他抱着拳,书生义气,是少有的儒雅气质,根本不像一个将军,反而更像是一个谋士。
回头,是慢慢的白色营帐,更像是一个个白色土包堆成的坟墓,这些年轻的生命,一经战争,就会变成一具具白皑皑的尸骨。
逐月想起了她中学读过一句最悲哀的诗句,失神的念了出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逐月不喜欢感时伤今,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么多,她自己是孤儿,却还是眼见那么多人会变成孤儿。
何净溪的心里是复杂的,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建功立业,他从小练武,为的就是能有一天驰骋沙场,鲜衣怒马,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在他的眼里,在所有位及高位的人,无不是踩着白骨。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可以和逐月一样感怀,他是那么的讨厌战争,因为他的父亲是死于战乱,可是他又是那么喜欢战争,因为只有战争才有可能成就他,或许,人本來就是矛盾的。
“小月!”
逐月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她寻着声音看过去,意料之外的看到千烨灿烂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柔的笑容,刚刚舒展开來。是那么迷人。
何净溪识趣的走开了,留下他们两人,刚才逐月恍恍惚惚之间已经出了营帐,到了附近的一片树林,深秋时节,落英缤纷,黄色的树叶簌簌的下落,林中,是风姿卓越的绝美人儿,相对惊疑。
“小月,你怎么出來了?”
目及脚裸,千烨脸色逐渐阴沉,沉默了一会儿不见逐月说话,走至逐月的身旁,抱起逐月半靠着身旁的树坐了下來,端疑着逐月满是淤血的脚心,闪烁的眼眸里尽是心疼,还有···生气。
“谁允许你赤足出來。”
逐月心里冷哼了一声,尽量不表现出來,她现在连和他说话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差点忘了,古代的女子大都守身如玉,有谁会像她一样在那么多男子的地方赤足乱走,何况是军营里男子最多的地方。
“脚很疼吧,怎么那么笨,外面石头那么多,伤着了怎么办!”
逐月微愣,显然沒有想到千烨会说这些话,他喜欢了高高在上,就算是以往所谓的虚情假意也都是少有的温情。
千烨喜欢穿紫色的衣裳,即便面容妖冶,也难掩王者气息,好看的桃花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在逐月的面前一闪一闪的。
逐月看着他的手毫不留情的撕下逐月刚才还觉得华丽无比的衣裳,想起城里的情景,她只能无力的叹一句···败家。话说像她一样会自娱自乐的人确实也不多,明明那么伤心了还能想到别处去,确实挺有闲情的。
千烨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这里面是极为名贵的雪莲花所制,世间鲜有,整个月逸国或许也就他手上这一瓶,一般只有他在重伤的时候才会涂抹。可他却毫不吝啬的挖了一大口,小心谨慎如临大敌一样细细的涂在逐月脚底的伤口处。
其实伤口处并沒有那么恐怖,也是是被石头按到留下了黑紫的淤血,这在以前也是很平常的,逐月流浪惯了,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也觉得沒有什么。
“沒注意,就是石头磕了几下。沒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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