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许公子(二)(1/6)
公子从未告知下人们此神秘女子的名姓,他将她安排在曾经许夫人的卧房中时,许府上下的人都震惊不已,毕竟那花庭寝屋曾是缨公子明令禁止的禁地,屋子周围全是他多年细心载重的花卉幽竹,曾经一个小厮不小心闯入,更是被他打断了腿熏瞎了眼,是的,只要有关于那块禁地,缨公子从不心软。而该女子却能将那里当做嬉戏游闹之地,有些时候还怪环境冷清。
在那之后,许缨公子常命人寻谱,许府时常能听到清幽的古琴韵,琴声悠扬时那便是公子携琴为女子抚琴去了,一抚便是一整日。偶有一天,领命来到花庭送餐的灵鹊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竹林深深,晨雾缭绕,一介凉亭中,端坐着谪仙一样的公子,他正低眉垂眼抚琴,白皙的手拨动琴弦,微风牵动他落地的长发,素衣飘飘;而凉亭斜对过一方奇石上仰卧着红衣女子,她举樽杯邀春风,一派慵懒惬意,酒香与琴音交杂在竹林芬芳中,与清冽的薄雾晕成宣纸上最淡泊悠远的画……而后,女子似是来了兴致,从袖摆中取出一支陶埙来,吹奏的靡靡之音宛若潺潺溪流汇聚到了公子的指尖上的琴海之中,没有任何的突兀与挫顿,浑然天成到他们本就是相傍依护的一体。灵鹊突然觉得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好像唯有这位女子能衬得上公子的高洁绝尘,也只有她有资格与公子并肩在侧;哪怕只有视线短暂的交错,灵鹊都能在公子眼中看到那被藏得极深的——仰慕。
她愿意称那种温柔的视线为仰慕,因为她亦对公子展露出同样的眼神,然而自己又如何与红衣女子相比?云泥之别竟将她的妒意化得一干二净。
某日风和日丽,灵鹊按照惯例去花庭送精作的吃食,原本放在门口那尊巨石上便好,却又见女子赤足倚在巨石上,慵懒地吹着陶埙,那古朴的声音幽静如夜又裹着点点凄怨,伴着徐徐之风,携着几片竹叶绕林婉转,送饭之人一时听得入迷,竟忘了许缨公子定下的送达后速速离去的规定。
一曲终了,巨石上的人仰起身子寻来几粒小石子,朝愣怔在原地的灵鹊扔去,“怎么样,小丫头,好听吗?”
‘小丫头?到底谁是小丫头?’灵鹊揉了揉肩膀,觉着好气又好笑,转过头凝视前者嘚瑟的表情,答道:“你觉得我为什么站这么久?”
“嘿,小丫头片子,夸我一句这么难?”女子眉梢一挑,赤足在石上轻轻一踮,身体如是没了重量的羽毛,缓缓飘落至灵鹊的身边,“今天又给我送什么好吃的了?”
“自己去看。”灵鹊本就不喜这莫名出现的女子,说罢转身即走,谁知被后者一把拉住,她的力道大到可怕,根本毫无挣脱的余地。
女子一边扯住灵鹊不让走,一边打开食盒,一瞅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瞬间口水肆意。
“你放开我!放开我!”灵鹊的手腕肉眼可见的逐渐红肿,她不停的挣扎然无济于事,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许缨公子要定下放下食物就离开的这条规矩了,正当她懊恼之际,一块晶莹的龙须糖被猝不及防塞到了口中,甘甜的滋味瞬间在口齿间化了开来。
“真是个聒噪的小丫头……”女子嗦着拿龙须糖的手指,嗦完在灵鹊身上点了两下,原本闹腾的灵鹊瞬间失了声,成了只哑鹊,她双目氤氲,挣脱的力道更大了。
瞅着小姑娘一脸委屈的模样,女子嬉笑了起来:“给你解开可以,你不准吵闹,不许跑走,坐下陪我一块吃。”
前者恼红了脸,宁死不屈地撇过头去。
“噗,真是个倔丫头。”女子将灵鹊倔强的脑袋掰了过来:“总不能白听了我的曲子吧,就当我求你了呗?”朝闹别扭的人眨巴眨巴眼睛:“同意就眨眨眼?”
灵鹊思量再三,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损失,还能免费吃到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精致甜点,于是眨了眨眼睛,伴随着上下眼睑的合并,她喉中的声音又回来了,拿回声音的一瞬间,手的附属权也顺利回归了,她抚着嗓子咳了半晌,才不满地讪讪道:“我才不是小丫头!”我看起来明明比你大!
女子朝嘴里丢了块绿豆糕,而后将装绿豆糕的盘子递给了灵鹊,边朝她晃了晃边饶有兴致地问:“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能不这么叫你啊?”
灵鹊努努嘴,迅速从盘子中拿走一块绿豆糕纳入口中,那清甜的味道当真好吃到哭,“灵鹊,我叫灵鹊。”
前者琢磨玩味道:“嘿,果然是个聒噪的名字。”
“我才不聒噪!明明是你突然袭击我的好不好!”灵鹊平日是个只会闷头做事从不善辩解的人,面对这个神秘女子,她倒是一直在犯禁。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灵鹊妹妹大人大量饶了我吧~”语毕,又朝灵鹊递来一盘红豆糯米糍。
那日也不知怎地,与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总有聊不完的话,灵鹊觉得她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能够让人打开心底深处最紧闭的闸门,直至暮霭将花庭笼罩,夕阳垂于天际,灵鹊方才惊醒她已旷了小半日,她急匆匆要走,却又被女子拉住了,她说:“小鹊儿,我叫红坟,记住哦。”
“嘁,还说我的名字聒噪,你的名字更怪好不好!”真够晦气的名字,灵鹊浑身起了层恶寒。
女子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与之前那种狡黠玩味的笑容完全不同,而是一种裹挟着孤寂的笑,明明这样的表情更适合沉默的,明明现在立马走开比较好,然灵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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