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1/2)
喝完了燕窝,祖母也从小祠堂出来了,我本想赖在家里住一晚,奈何前两日在东宫住过,今日孟璃说什么都不让我再在外头住了,于是亲自来接,还直接冲进了慈安堂,若不是祖父和父亲都在非留晚饭,他定会直接将我带走了。
时哥儿在院子里带着旻哥儿耍着小花枪,见孟璃扶着我从屋里出来,一路追到了二门外,脆生生地喊着“小姑姑明日再来,小姑父明日不来”之类的话,气的孟璃哭笑不得,两只手一边一个将两个小子拎了起来,吓唬要把他们扔出去,没想到这两个娃娃一点儿不害怕,反而“咯咯咯”笑了起来。
回去的车上,我靠在他怀里,将白日桃嬷嬷说的事跟他讲了一遍,不由觉得心惊。
王家嫁出去那么多姑娘,若有一半存了王月出一样的心思,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断在她们的手上?
从前我只觉得玉似滢的祖母大王氏、母亲小王氏的娘家脸皮厚又自私自利,现在看来他们王氏一门皆是如此,王忆不过是比他们更加会装模作样了些,内里还是一样,所谓家风歪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王忆一案株连九族,王氏一门被斩者逾万人之多,牵连甚广,对那些娶了王家姑娘但没参与谋逆的人家无异于天降横祸。可也有一些诸如晋阳王氏早已迁出去的旁支,他们与王忆一系早已老死不相往来,自然由太子向陛下请了恩旨赦免,以彰显皇恩浩荡,赏罚分明。
事已至此,前世害我们全家枉死的罪魁祸首已尽数伏诛,将来的日子就是好好养胎,等着我和孟璃的第一个孩子出世,后面可能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还没有将华哥儿说我肚子里怀着小妹妹的话告诉他,想到方才孟璃和时哥儿、旻哥儿玩的高兴,想问问他希望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却嫌弃的一撇,说儿子有什么意思,不如养个女儿贴心。
“那你方才还跟时哥儿他们玩得像个傻子一样?”
“你说谁是傻子?”
“谁答应谁就是傻子!”
他扑过来挠我的胳肢窝,我立刻装作肚子疼吓得他脸都白了,强忍着笑问他为什么希望是个女儿。
他将我揽入怀中,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想了半天才说他不仅是滕王府的世子,也是镇海军的少主,大哥不日就要回定北去了,宋衍也要回南境,他必须去临海守着,才不枉他孟家先祖洒过的热血。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说大虞与东郦议和,可人心难测,戍边大军一日都不能懈怠,他身为孟氏男儿自然是要为了东境奉献一辈子的。而我身为长孙长媳,若生的是个闺女,没有诞下子嗣就跟着丈夫去边境是不合规矩的,滕王府更不可一日无主。最重要的是,他是怕我去了东海会让有些人心里痒痒,他这是还防着木合信呢!
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他这种小人之心我倒还觉得挺受用的。
这次他回来,一是为着向陛下汇报东境事务,将搜集罪证呈报;二是代王受封太子,两件事办完他也不能久留,过几日就要回东境去了。不过他答应一定会在生产之前将与东郦议和的事敲定,也就能借机回来陪我了。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相信他一定会做到,于是并没有对他恋恋不舍,反而一到家就开始帮他收拾东西,劝他早一日出发就可以早一日回来。这一举动害他误以为我生气了,可等到我再三说明自己没生气的时候,他却生了气。
看着他沉着脸坐在窗前不说话,就是老毛病又犯了,眼看就要做爹的人了,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容平成亲后的第二个月,我便求了祖母做主,将容翘嫁给了景北,两个陪我一同长大的姑娘都跟着丈夫离开了,乳娘也跟着她的丈夫儿子回了老家。如今在身边伺候的窦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华知、华晓,都是婆婆武宁长公主身边得力的,尤其是窦嬷嬷,她与孟璃的乳娘是亲姐妹,待我如待孟璃一般。
窦嬷嬷见孟璃赌气,笑着凑到我身边道:“世子妃,世子爷这是觉得您舍得他出门,不惦记他呢!”
“知道了嬷嬷,收拾完了你们就都下去歇着吧,我去哄哄他。”
我捧着套寝衣挨着孟璃坐下,用胳膊蹭了蹭他的背,道:“这是我第一次绣寝衣,一双鸳鸯绣的像个鸭子,你嫌弃吗?”
他急忙回头将寝衣拿了过去,翻看半天,道:“就是绣成了蚂蚱又怎么样,爷喜欢就行。”
“那就好,”我靠在他肩上,道:“孟璃,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没想过嫁人,就是当初太后赐婚的时候也没想过。我那时候只想着怎么让你讨厌我,好去求了太后收回懿旨,等到所有的事情了了,我就去九宫山拜到李先生门下,往后一辈子跟着四哥浪迹天涯,看看大虞的万里江山,等到走不动的那天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呆着,一个人无牵无挂就这么去了。”
“从南溪山第一次遇见你,到定北那几年我都是这么想,一直到那日我落水你跳下来救我,对我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偶尔能见到你,跟你说说话也会高兴。可就在我听说你在东境出了事生死不知的时候,我才发现在自己不止是看到你会高兴那么简单,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一直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听见我吸鼻子的声音才回身保住我,道:“不会见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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