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远近先后(1/2)

“知道我为什么加入部门么？”

张渊走在童小洛的前面，淡淡的说。

“……”

童小洛想了想没有接话。张渊接着说。

“因为上面答应了我，我可以利用整个部门的资源力量去找出公司的老巢！并答应我，只要是公司的人，我可以随便杀。”

童小洛跟在张渊身后，没有看到张渊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是那么沧桑和唏嘘。

“你要报仇？”

“报仇？不，即使我杀光天下所有恶人，她也不会回来了。”

“那……”

“但是多除掉一个恶人，也许就能少让一个人经历我所经历的痛苦吧……也许我只是不想，再目睹我重要的人与我生死离别，阴阳两隔……”

张渊的声音沉重且伤感，童小洛听着他的心碎，自己的心也随张渊的心一起碎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他毫不犹豫的为了救她放下了自己半生的执念于努力的时候；也许是身陷囹圄，他神兵天降的出现救了自己的时候；也许是他在自己任性刁蛮的缠着他比试后无奈却细心指点自己的时候；又也许是自己在长老晋封大典上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

他蓬头垢面，邋遢慵懒的叼着一个烟头，于天下同道面前上台一掌打败赵光明，又在自己白玉三十六式下怡然自得的行云流水，却在最后一式收尾之时假装不敌跌落台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只是没想过两个人的初遇是如此戏剧，也没想到自己心中的大英雄会是一副无赖流氓的派头。

张渊！二十年前引发天下修行者大战的核心因素！修行界几百年的平静，在一夕爆发！她只知道他的师父为了他独战整个天下，他那时还只是个初窥修行门径的孩子，亲眼目睹师父战死在自己眼前！她能够想象他的心有多痛，她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世界就此崩塌，连活着的意义都不复存在的绝望！他的师父死前用最后的力量将他送走，自后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参与当年之战的众人也将此事视为禁忌，闭口不提。

但当他重现江湖的时候已经天下无敌，再无敌手！他踏遍天下各派的山门，不提旧事，只是将参与当年一战的人全部击败，却不取其性命，甚至都不重伤他们！张渊的名号再一次响彻天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后来张渊就成为了部门战斗组的组长，率正道修者降妖伏魔，匡正天道。继而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都尊称他一声张老大。

当年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天下大乱，童小洛不得而知，陈碧心也没有告诉她。只是在她小时候修行时，惊叹于她的天赋的时候提到过一嘴。陈碧心赞叹童小洛道：以她的天赋，十年之后，同辈之人将无可有人能出左右，这样的天赋只有一人能胜过她。童小洛正得意呢，听到这话，当然一问到底了。陈碧心拗不过她只好向她讲起了张渊降妖伏魔，和成为天下第一的故事。自此，不服气与崇拜这自相矛盾的情愫就深埋童小洛的心中，直到那一刻的一见钟情！

“你爱她么？”

“爱！”

“你爱我么？”

“……”

当童小洛听到那个毫不犹豫的“爱”字时，这个字仿佛一阵毒针刺进可她的心，痛的连呼吸都想要放弃！她不甘心，想都没想就问出了那句话，但是张渊却沉默了，他的沉默让她即将死去的心猛地苏醒了过来，疯狂的跳动！痛苦与幸福同在，绝望和希望共存！

“你为什么不说话？”

童小洛笑着问，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

突然张渊的电话响了，张渊面色冷峻的听完之后，挂了电话对童小洛说：

“小洛，古岳说他并没有给你下毒。你的伤回峨眉之后调养几日便好了还有……忘了我吧，或者恨我也好，我们就此别过！”

张渊说完就一跃冲天，当童小洛飞上天空的时候，张渊早已不知所踪。

…………

“这就是我与他的故事了。谢谢你能聆听我的宣泄。”

童小洛对了尘颔首表示谢意。

“师叔不必客气。想不到张渊太师叔还有一段这样的往事，真是令人唏嘘。如此说来，张渊太师叔的师父就是郝梦溪前辈？”

了尘行双手合十礼，感叹之余回道。

童小洛失神的点了点头，并无言语，而是望向了天上月亮的苍凉，又或是望向两人携手离去的迷茫。

“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缘啊，虽无远近，却有先后。小洛师叔，您与张渊师叔前世的缘分已尽，今生却还未可知啊！”

了尘的话让童小洛伤神落魄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生机盎然。

“你是说？”

了尘笑而不语。

童小洛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她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自嘲道。

“他们两个都是死过之后又相遇，连生死都断不开他们，我如何……再说我理应祝福他们，他们好不容易冲破生命桎梏的重逢，我怎能……”

看着自己都不忍说下去的童小洛，了尘摇首起身，背对着童小洛，脸上仍然挂着那副贱兮兮笑眯眯的样子。

“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即使明知不可为，甚至有一方已经退出，而另一方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在说朱琳么？”

童小洛一语道破。见了尘无声，又言道。

“你心中也有一个先遇到的缘分？”

了尘身形一怔，没有再言语，背着手摇着头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