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下）(1/2)

金钏儿看着黛玉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无奈道：“姑娘诶，你到底太天真了。要知道，贾家那样大一家子，却是入不敷出的。明面上，他们收入不低，可是开销更大，老关系要维持，元大姑娘宫里需要打点，上上下下打点下来，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宫里的人，狠着呢，平时没事，都是千儿八百的维护着，真要有事，那银子更是流水价的花出去。”她幸灾乐祸的道：“贾家一年林林总总全加起来，也就才四五万两银子的收入，这还得是年生好，若是遇到灾荒，这收入还得减半，哪里够开销的？也就姑老爷帮扶了这一把，贾家当日才算是喘过一口气来。那个时候，二太太无计可施，可真的把公库里的东西都拉出去当了不少，除了朝廷赏的庄子没敢动，便是连金陵那边的良田都卖了不少，那些，可都是祖产啊。”

她看了黛玉一眼，眉眼弯弯，“不过，姑娘也别高兴的太早，二太太可不觉得是林姑爷帮了府里的忙，人家反倒觉得，姑太太作为贾家的女儿，帮家里的忙，那是天经地义的。能把盐引换成钱，那也是她娘家与薛家的能力。所以，她是半点儿都不领林家这个情的。”

饶是黛玉教养再好，听了这句，也不能不怒，“不要脸，无耻。”她爹担着风险这样帮他们，结果呢，养出了一堆白眼狼。

林海身为盐政，虽然朝廷默许他手上可以留一部分盐引做人情。但若是让人知道了，必然会成为人家攻讦他的把柄。

那可是父亲的仕途啊！

贾家的人，委实是太过分，竟然逼迫爹爹做这样的事。她的父亲性情高洁，又怎么肯做这样的事情，想必都是母亲苦苦哀求的。

一想到母亲最后的郁郁而终，这里面泰半都是贾家的功劳啊。

金钏儿哂笑，“告诉姑娘这些，就是要姑娘当心，二太太，可真是铁石心肠，姑娘千万莫要对她有丝毫幻想。林家对贾家臂助如此之大时，人家尚且没有将林家放在眼里。林大人一去，她如何肯饶得过姑娘？林姑老爷不是没有敲打过他们，当年姑太太一去，林姑老爷便借口贾家应该已经解决了先前的危机，不再向贾家提供盐引，毕竟那是犯规矩的，被查出来，可是抄家的大祸。当时，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差点儿没把荣庆堂给翻过来。逼着老太太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的话，贾家可真的是闹大笑话了，那可是四王八公中第一家因为没钱垮掉的。”

“老太太被他们逼得无法，加之姑太太怕她去后，姑娘会被后娘磨搓，写信托孤，老太太这才决定，借姑娘来逼迫林大人就范。然后，才有了后来的这一系列。二太太不反对老太太借姑娘要挟林姑老爷的主意，但是她却不想如了老太太所愿，定下姑娘做儿媳妇。老爷也在太太的劝说下举棋不定，觉得林家便是现在风光，可是在那盐政的位置上又能呆多久？那盐政可是个高风险的活儿，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有几个得了善终的？他可不想贾家被林家牵连。”

黛玉听得目瞪口呆，“太无耻了，真要不想被牵连，那就不要逼着我爹帮忙啊。”她爹连姑苏林家本家的忙都没有帮，却因母亲之故，不得不帮了贾家的忙。

而关键是人家居然还不领情！

她现在终于明白母亲当年为何常常愁容不减了，摊上这样贪婪而又短视的家人，如何能够开心？她娘真真是愁死的，没有为林家生个子嗣，娘家的人只能扯她的后腿，林家的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她娘如何放得下这颗心？

警幻对那神瑛不可谓是不尽心，看看，都不知道她在这么些人里面，如何挑出贾家这样的奇葩来。

金钏儿一笑，“就这姑娘这话，可见对二太太知道也有限。二太太对姑太太一直都是极不满的，似乎姑太太未嫁时，就与二太太不对付。当日老太太决定接姑娘进京，二太太就是极力反对的，她认为，反正林姑老爷先前已经帮过贾家一次，贾家的手上已经有了林姑老爷徇私的证据，拿这个把柄去威胁林老爷，不怕他不从。”

黛玉瞪圆了眼睛，失声道：“竟然有如此无耻又愚蠢的人，这不摆明是要跟林家结仇吗？”

金钏儿似乎颇为解气，嘻嘻笑道：“不错，当时老太太就是如此骂她的，不止是老太太，就是大老爷与大太太都是目瞪口呆，再没有想到二太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二老爷差点儿没有羞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大声怒骂二太太不贤，要休了她。”她怀念的道：“当时可真热闹啊，二太太羞惭无地，哭得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笑完了，她笑容一敛，“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对贾宝玉还是彻底死心吧，就二太太这个态度，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黛玉默然，她还真是傻，竟然会相信贾母的鬼话，只要她对王夫人退让，王夫人终有一天会被她感动。

她退让了这么久，连林家的家产都被人吞完了，人家感动没有？

半点儿都没有，还不是经常针对她，甚至还变本加厉，干脆连自己的小命儿，人家都想一并要了。

“后来呢？”

金钏儿叹道：“我都不得不服老太太了，如此不利的局势，老太太竟然还是能找到办法，说服了林姑老爷将姑娘你送过来。自然，你到了老太太手里，林姑老爷也不得不屈服，继续给贾家弄盐引，只不过，却不可能再如先前那么多了。贾家每年也不过能从中牟利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