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流水(2/3)
侍带着几个黄门叉手而立,随时准备听命行事,刘禹的辩解声掷地有声,让他那颗跳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很明显对方是准备要一力承担了,可结果如何,还得看那位太皇太后的意思,让他不由得为里面的年青人捏了一把汗。“你打量着,叶镇之在兴庆坊站着,你又是从三品的路臣,老身就动你不得是吧?先不说你是如何擅离任地、潜回京师的,就冲你一个外臣,未经传唤擅闯禁宫,老身就能命人将你格杀当场,任是谁也说不出什么?你那老丈人叶梦鼎不行,陈宜中也不行,可听清了?”
“臣知罪,但凭圣人处置。”听到这些话,刘禹总算松了一口气,很显然这里头的每字每句,谢氏都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要把那天叶梦鼎的话,都还回去,不过他恰逢其会,做了这个出头鸟而已,报复心重的女人招不得啊。
许是看他服了软,谢氏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她挥了挥手:“将此人带到外殿,听候发落。”
黄内侍听得分明,心里也是一松,如果是带到殿外,那就是真的要处置,而带到外殿,明显是要见他啊,一个男性外臣,当然不能在这内殿相见了,他朝后一呶嘴,几个黄门立刻上前,押着刘禹走了出去。
等到男人们都离开,殿内只剩了她的心腹,谢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冷咧,看着依然保持着一个跪伏姿式的顾惜惜,摇摇头走到了她的身边。
“吓到了?”
突然间听到如平日里一样的温言细语,顾惜惜茫然地抬起头,她的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让谢氏心疼不已。
“你平日里也是个聪明的,怎得遇到他就丢了魂,不过也好,如此反应方显得真切。”命人将顾惜惜扶起来,见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笑着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还不明白?不如此,焉知他心里有没有你,痴儿。”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顾惜惜是关心情切,根本就没想到,谢氏不过是试试他们玩儿,不过这其中真真假假,究竟各占几分,就只有本人心里才知道了。
与叶梦鼎来见的那晚不一样,当谢氏换好装束走到外殿时,整个殿内只有刘禹一个人站在那里,殿门口打开着,重重帷幕中一个人影都没有,谢氏被心腹女官搀扶着,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老身还以为,今晚前来求见的,会是陈宜中或是你那好岳丈,没曾想,他们明明想得要死,却偏偏只推了个谢堂前来碰钉子,也只有你小子,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可这么做有多凶险,你想过没有?”谢氏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音量也不太高。
她果然是有病在身,只怕还不轻,历史上,这场病一直持续到元人打进来,奉上降表,她还因为要养病,推迟了前赴大都的日程,因此,刘禹在想,她后来不愿意再迁都,这病估计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已经多少有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在里头了。
刘禹暗自叹了口气,此刻谢氏的语气,又让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几回觐见,很难相信方才差一点就要发作的情形:“臣也怕,可没有办法,臣不来这一趟,百万生灵就没了活路,就算圣人真要怪罪,也顾不得了。”
“此话怎讲?”谢氏一愣。
“圣人也知道,臣是个不会讲话的,直来直去,学不会那些弯弯绕。”刘禹知道她现在最烦的就是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干脆先挑明了说:“臣是从任地回来的,丢了路治,被同僚弹劾,对不起圣人的爱重,但臣并不后悔,因为,路内的百姓都已经安置妥当。”
“可是这临安府呢?臣走的时候是何样,如今还是何等模样,殊不知元人已经逼近了独松岭,兵锋直达镇江府、安吉州等处,离着京师,只有一步之遥了。”
“所以,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来劝老身迁都的?”
“不瞒圣人,臣的确有此意,但臣与他们不一样。”刘禹摇摇头:“臣不是宰辅,眼里没有江山社稷,只有看得见的东西,比如这宫里的人。”
“说下去。”谢氏的示意让他放心不少,看起来,她的抵触情绪并没有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宫中除了内侍,没有一个成年男子,臣想请问圣人,一旦元人破城,宫里的这些女子,像顾娘子那样的颜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刘禹的话一出口,扶着谢氏的那位女官,就感觉到圣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很明显,对方的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心事,这样的话,陈宜中等人是决计讲不出的,也只有这个年青人,才会如此大胆。
“靖康二年,发生了什么,臣不想再提,也说不出口,今年是德祐二年,臣不想看到,一百五十年前的惨祸,又一次上演,那将会是臣等的失职,百死莫恕。”
这就是刘禹的办法,他没有从大义的角度去说些什么,只是挑选了一个女人最为在意的东西,那就是名节,也唯有这个,才能在不引起谢氏反感的情况下,让她认真地考虑迁都的问题。
“当真只有迁都一途了么?”谢氏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她何尝不知道,那一年发生过什么?
“还记得臣临上任时,在这里与圣人话别,曾经说过,臣先走一步,为圣人僻好住所,虽然没能如愿去往广东,可臣在广西,就会让鞑子不得寸进,圣人到了广州,一定会高枕无忧。”
“老身还记得你说过,有你在,元人就攻不下临安城?”谢氏被他一提醒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