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税(续)(1/2)
年底,无论官、民,都忙着结算一年账目,又要忙着备年货过年,所以分外忙碌,寒山城内亦是如此。
李笠也忙起来,齐帝高洋突然去世,导致“国际局势突变”,李笠和谋士仔细商议过后,立刻更改既定策略,要来个与时俱进。
一番快速、高效的运作之后,他即将卸任徐州牧。
即将离任的徐州牧李笠,现在忙着办理交接事宜,他的继任,为现任兖州刺史梁森。
当然,梁森接任的是徐州刺史一职,徐州牧这个职务,随着李笠入京为官,自然而然就取消了。
有如此官职迁转,当然是李笠通过各种操作,和“录尚书事”的湘东王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其中,鄱阳王萧嗣也少不了出力。
中枢当然想让李笠挪一挪位置,但要“请动”李笠离开徐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仅要避免刺激李笠,又要确保李笠离任后,徐州能够继续承担防御齐国的重任,继任刺史人选有讲究。
于是,在李笠的“提议”下,继任刺史从李笠的“故将”中选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对于朝廷来说,让李笠挪个地方是最重要的,其他都好说。
之所以徐州刺史由好兄弟梁森来做,而不是连襟彭均,李笠当然有一番考虑。
明面上的说法是:彭均作为屯田都督,在徐州屯田刚开好局、需要巩固的时候,不宜离任。
而梁森战功赫赫,又任兖州刺史,抵御齐国,论资历,接任刺史很合适。
见不得光的考虑,是因为梁森双亲去世(失踪多年),不存在因为父母去世而辞官奔丧的可能,接任徐州刺史,比彭均稳。
否则一旦彭均双亲之一离世,就得辞官,空出来的徐州刺史一职谁来补,届时李笠未必说得上话。
李笠知道自己离开徐州等同于被人调虎离山,但他不想在无仗可打的情况下,于徐州任上浪费时间,所以有此安排。
只要徐州在自己人的控制下,就能继续快速发展,而他即便到了建康,也会很安全。
诸多交接事宜,自然有属官来办理,梁森作为李笠的左臂右膀,平日里就深度参与徐州事务,所以接手并没有什么难度。
现在,李笠召集一些徐州将佐开个小范围的会,直接就在席间表明态度:
一旦他在建康出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朝廷出了奸臣。
那么,梁森不用犹豫,直接以徐州刺史身份起兵,直扑建康,报仇。
这算是交代后事,也是提前把话说清楚:此去建康,李笠若遇不测,由梁森挑头报仇。
至于报仇之后,下一步该怎么办,李笠不可能说,也没必要。
若说了,只会增加己方内讧的可能,因为他此去建康,其实并不会出事,何苦给大伙心中埋刺。
所以李笠话锋一转,让气氛轻松些:“这是最坏的情况,当不至于此,否则我也不会主动要求回建康。”
“所以,徐州一切照旧,屯田已经打开局面,要巩固,而刚开始的役兵制,要继续推行下去。”
李笠说到这里,举杯示意,在座的梁森、彭均、武祥以及几位徐州军将领举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笠一直避免自己的团队成为“鄱阳同乡会”,所以在徐州任职期间,提拔、拉拢了一些两淮出身的人士,如今在座的,就有这些人。
譬如一直作战在前的东方白额、严超达,就是两淮豪强出身的将领。
李笠方才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但听在东方白额、严超达耳中,却暖人心扉:彭城公这是把他们当自己人,才敢如此直白。
当然,李笠指的是自己出意外,如果不出意外,徐州军就没必要有过激举动。
如今彭城公回京任职,但徐州这边不可能放手,两头兼顾之下,当然要有一系列任用、提拔,他们正好可以为彭城公分忧。
李笠放下酒杯,继续说:
“我听到消息,据说齐主高洋崩,其太子继位,因为是十四五岁年纪,所以高洋安排了几位辅政大臣,连同太后一起,辅佐少帝。”
这消息,与会人员之中,有许多人是现在才知道,所以颇为惊讶。
“但正式消息,得以齐国遣使到建康告哀为准,所以,现在建康那边都还不知道。”李笠做了补充。
“恰逢官军河南新败,所以,往后这一两年,两国之间应该不会起战事,徐州有宝贵的安稳时间来屯田、完善方方面面。”
“这也意味着,我们无仗可打,虽然不能就此荒废军务,但事实就是,我们可能没仗打了。”
“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既然淮北可能无事,而朝廷又在为征收商税一事犯愁,那么,我当为国分忧。”
“收税,是一件必然得罪人的事,而在建康收税,更是容易得罪满朝文武、世家高门,所以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但是,既然要为国分忧,那么再难,我也要去做,这就是在打仗,只不过战场另类,而敌人也不同以往。”
与会人员,都已经大概知道李笠回京任职的一些内幕情况,所以现在李笠在席间提起来,不会太过惊讶。
李笠作为徐州牧、开府仪同三司的重号将军,又是战功赫赫的常胜将军,离开地方任上回京为官,不可能就做个“污浊”的监税官。
即便李笠不要脸,朝廷还要脸不是?
所以,李笠回京担任的是中军将军,这是主职,为军号班秩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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