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1/2)
江陵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像她幼时遇到大难, 她听闻傅家小哥哥生辰祈福开大宴请全城小乞儿吃顿饱食给铜钱,立即想也没想地便奔向他所在,然后她看到在他的生辰、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吃宴了, 他却悲伤地一句一句一遍一遍地跟所有小乞儿说:你要记着今天是为江陵祈福,你们要为江陵祈福。说了那么多遍, 说到嗓子都哑了。
看到她时, 一眼便认出她,在福满楼的后院里, 笑着哭哭着笑,他见她哭,伸出双手,她扑到他的怀中,于是他抱着她也不嫌她脏,视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不肯松开。他一样样地亲自安排嘱咐下去, 给她准备她最爱吃的最爱喝的, 如数家珍。
然后他笑着看着她吃喝,心满意足。告诉她日后就跟他在傅家生活,不用再害怕再担心, 他家就是她家, 他会照顾她,他会一直照顾她。
再后来他为了她,什么都放弃了, 放弃了习惯的生活、所有的家人,独自来到南京城, 北上南下以寻找她的下落为终身目标, 就算打草惊蛇被冤枉被抓进大牢, 也毫不后悔。
在南京城的大牢外, 他为救她身受重伤。之后明明是他受了重伤,却只关心她可吃得好住得好,日日午□□心安排,想让她尝尽南京美食,又恐她想念家乡食物,察颜观色旁敲侧击,交替着让她每日吃得心满意足兴高采烈。
她都知道,她不说出来,她心里全都知道。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没什么,那是她的傅家小哥哥呀。他说过要照顾她的呀,他是言出必行的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然后街头截杀,她重伤垂危,他不眠不休,她醒过来看到他,忽然很安心。
她怔怔地看看傅笙,想说话,却真不知道说些什么,眼见得傅笙微微叹息、微微恳求的眼神,她想说话的,说不出来怎么办呢?那便先不说吧,她看着傅笙,用力地点点头。
傅笙随即便笑了,笑得那么好看。
江陵还是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看了眼郑泉年,忽然便想起来了,她说:“傅哥哥,不是的,傅伯伯没有需要赎什么罪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没有怪他,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想。”她想了想:“你以后,要开心一点,不要再这么想了。”
傅笙一时哽住,过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好。”好,好的,陵姐儿啊,只要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郑泉年看了一眼夏言真,夏言真说道:“傅笙,陵姐儿说的不无道理,退一万步来说,长辈的事与你们没甚么关系,你很好。”
傅笙知道短短数日,在江陵心中怕是已经视夏言真为仅次于江宣的亲人了,见江陵闻言频频点头,不禁又有些羞涩:“你们怎的都安慰起我来了。”
江陵做了个鬼脸:“因为你一时冲动,把所有的家当都送了给我,我们都怕你后悔,特别是夏叔叔,这就赶紧着安慰你,好叫你心里好过些,落定了此事,然后你就不好意思反悔了嘛。”
众人都忍俊不禁,知她插科打诨的一半原因也是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呢。
孙恒达和四明又复对视了一眼,孙恒达没什么,只是高兴,四明心里的那股子微妙感觉却又出现了。他不太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可是他也很明白,虽然他算得上是和江陵最亲近的人之一,但傅笙和江陵之间的关系却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他们青梅竹马,几乎从出生起便认识,如果说小时候他们是两小无猜玩闹极好情谊极深的小伙伴,那么最难得的是如今年长,十年不见,只稍加接触,彼此之间竟然还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这只能说明,两个人的稚子之心仍然还在,两个人是可以忽略了时间和光阴、再见面分开的时间就不再存在的默契。
他不能用话语说出来这些感觉,但是他明明白白看得出来,傅笙对江陵,从来便是全心全意,从来不曾对不起过她半分。
无论是作为朋友或其他,他都无可挑剔。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不那么舒坦呢?因为江陵最亲近的人不再是他们当中的人,因为江陵有了他所不知道的面貌,因为也许,他固执地认为江陵应该只是二少爷的知己啊。
可是他明知道二少爷对江陵、江陵对二少爷都不是男女之情。
打住,他睁大了眼睛,为自己的想法一惊。然后,他一双眼睛来回看了几眼江陵和傅笙,见两人笑嘻嘻的并没有什么异样,江陵且将那个匣子递给了夏言真道:“夏叔叔,你看看。”
夏言真看了一眼傅笙,傅笙亦是笑吟吟地说道:“我前几天数了一下,京城的房子、庄子、店铺大约有28处,所以我觉得,由夏大人和郑大人出手比较好。比市价略便宜些也无妨,反正从买来到现在已是涨了不少的。”江陵也连连点头。
夏言真和郑泉年心下暗叹,这两个人真的是精灵过人,京城这些当官的、有钱的,或是新来就职的官员、落户的豪富,最愁的是什么?是买不到好房子、好庄子、好铺子,京城虽不易居,可是也是一个拿着钱没地儿买好住处的地方,好地段那真的是由古至今都是寸土寸金,没有碰上机缘几年、十几年也买不到一处。
这是傅平用了许多年积攒下的资产,在江陵出事之前应该是碰上了便闲闲慢置,在江陵出事之后怕是更用心购置,哪一处都是相当不错,这么多年来总有不少的因缘凑巧,因此有的甚至是京城中心的大院子,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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