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晋西大旱(2/3)

这一日，他们到了晋西的浮石县城。

之所以要拐这个弯儿，大概也是要交镖和换镖。

这样的县城，他们住进了一家大的店。

今晚的饭菜见了肉，所以这些人大吃一顿。

吃完晚饭，武其阳静静地躺在床上，用魂觉观察着四周。

走了半个月，天气实在冷，而且现在已经身在北方，他已经穿上了棉袄。

四周静敲敲的，月亮也没有出来，大概是因为天气实在是冷的厉害，不过这夜却并不是多么漆黑，天上浮着几大片层层叠叠的黄青色之类不太暗淡的云，它们代替了月亮的功能，在天上照耀着下方，好让人在晚上也能看清楚这片地狱的惨状。

行人都跺着脚往家赶，甚至连流浪的猫狗都不想出来，也许这里已经没有了流浪的猫狗。

“这么冷的天，也没出月孃娘，怕是要下一场雪了！”

“别胡嚼，好几天都这样了，也没见个球毛的下来！”

偶尔有晚上出来的人，遇到了街访，相互说上两句话。

一个大概八九岁左右的男孩子，趁着夜色，鬼鬼崇崇地出现在酒店的门口。

“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武其阳暗骂！他最怕出事了，两块现洋，真不是多少钱，只不过是他贪图节约路上的花费而已。

这小子肯定是来踩点儿的。

敢踩和生镖局的盘子，肯定不是小股子的人马！

不过武其阳下定决心，如果打起来，保命第一。

男孩弯下腰，躲过了门房的视线，溜进了院子。

武其阳看了看其他的几位，都躺在床上，癸亥俩那边甚至传来了鼾声。

小男孩进来，左顾右看，但他并没有往他们停货的地方去。

那里有镖局的两个暗哨的，如果他敢靠近，肯定会听到“啪”的一声枪响。

和生镖局，很多地方都有分号的，势力也很大，别说杀个通匪的孩子，就是在大街上拉个人直接开枪，只要能说出理由，就能在官方摆平的。

小男孩却溜到了酒店后厨那边，后厨里的那个大胖厨师正坐在炉火前取暖，一边打着盹。

“下药？好办法！”武其阳想。

《水浒传》上晁天王在黄泥冈截生辰纲就是用的在入口处下药的方法！

武其阳这时突然没来由的想起了驴童，很久没听过那句“老子早晚药死你”了，再也听不到这句话。

真怀念。

“咕咚——”

那个男孩好像踢翻了什么，摔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就往外跑。

可是门房今天被嘱咐过了，让他上点儿心！

他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

正迎上往外跑的男孩。

于是“嘭”的一声，两个人迎在一起，几乎脆声声的要碰撞出火花来。

“哎哟——小兔羔子！”大人总比小孩子抗撞，他一把就薅住了这个男孩儿。

“求求你了，大爷，我再也不敢了——”小男孩浑身擅抖着，声音也擅抖着，哀嚎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男孩儿的身上穿的那些看起来很薄的东西，在这已经开始结冰的日子里，这就太单薄了。

这时候，那个正在火炉旁打盹儿的胖厨子也醒过来，从厨房跑了出来，结果脚下一滑。

“啪——”

来了一个凉地钻被窝！

“哟哟嘿哟，痛死我了！”厨子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手掌，擦破了一层皮。

“小畜牲，小偷儿！今天可逮住你了，上次没打死你，你还敢来偷泔水！”厨子骂道。

“快些老白，我可替你逮住他了，好悬没把我撞死！”门岗像是立了大功劳一样，在那里炫耀。

他的声音完全盖住了那个说不出话，只顾在那里害怕的男孩儿的抽泣声。

“给我薅住了！”胖厨子两三步就赶到，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的头发，然后用力的一甩，小男孩就被甩到了地上。

声音很脆。

小男孩被甩到地上后，翻身跪在了那里，一边哽咽着，一边磕头：“求求大爷，饶了我吧，我只是第一回，我妹妹再不吃点儿东西，就会饿死的——”

押镖的人都跑出来看，没办法，声音太吵，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畜牲，你吃了，还有多少人没得吃？老子可怜你，别人家都喝西北风去？”胖厨声骂道。

“就是，这年月，谁可怜谁？早死早托生了！老白，要不你抬抬手儿？看这娃子也挺可怜的？”那个门岗见状，语气也有点儿软了。

今年整个晋西大旱，许多地方记颗粒无收，都得为自己挣命，不争就要死！泔水，不是泔水，那是人命！不过打一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很难下的去手。

胖子摇了摇头：“老黄，这泔水我许给了韩家老头儿，而且张瘸子家也许了一部分！他们十多口子人，就指着这点儿东西活着呢！他要活，别人不活？你看他给我弄的，全翻到地上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讲？这两天都有人来偷泔水，给老子舔了个盆儿净！今儿好不容易逮住了，非打死他！”

“大爷，我是第一回来，从来没来过这里啊！我真是第一回！你饶了我吧！”小男孩儿在地上像用力地磕着头。

“不行，老子今儿非打死你！这几天是不是你干的，都算你头上！”胖子越说越生气，抬起脚就照着男孩头上踩了下去。

武其阳一看，这要踩实了，非要出人命！事情不管不行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