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挣扎(1/2)
原本高平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难办一些的案子,可没想到如今接到了手里才知道,哪里是一般的难办?分明这个案子有千斤重,但凡是一个不好,这个案子查完了,他以后的官位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是两说。
杨博沉默良久。
一直等到高平有些不安的悄悄抬起眼睛,他才忽而低下了头,沉声道:“自然是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这话说的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不言而喻,高平猛地抬头,就听见杨博又淡淡的说:“不过是一个案子罢了。”
不过是一个案子罢了。
高平错愕,等到看见杨博的眼神,又猛然明白过来-----杨首辅就是他表面上的这个意思,这就是一个正常的案子,该怎么审就什么审,不必留情。
见杨首辅都难得的表了态,高平心中的大石立即便消失于无形,忙大声的正色应是。
三天后,高平再次开堂问案,这回审的是已经被押送至京城的徐凤青。
百姓们早已经憋了许久,就等着看最后结果到底如何,刑部这里一开堂,整条大街就又挤得水泄不通,毗邻刑部衙门的其他几部都苦不堪言,就连礼部尚书也只好下轿步行,否则根本进不了衙门。
阵仗越是热闹,事情就必然越大,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声鼎沸之中,在无数目光注视之下,徐凤青被带上了设在刑部衙门外头广场的公堂,才一出来,他就被刺眼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下意识伸手去挡了挡,边上的官差见他抬手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忙的推他一把,他踉跄着在前面站定了,目光正对上了坐在前头的高平。
两人共同在朝为官,算起来因为是同乡的关系,彼此之间早年还有些往来。
可是如今,高平高居尚书之位,领一殿大学士,他却成了阶下囚,一念之间,命运天翻地覆截然不同。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上前行礼。
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是他如今并未被除去官身,按理来说是不必跪的。
高平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喊了张推官出来,一条一条的念那些人拐子和聚海庄的老鸨的证词。
人拐子早就被抓住了,这些天从他嘴里审出了不少牵涉其中的官员,张推官原本以为许家就已经是恶贯满盈了,谁知道聚海庄做的这些勾当却更加罄竹难书,此时念出来,他整个人的头皮都是紧绷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百姓们堆里也哄的一声,如同是被投了一枚春雷炸响了。
“是不是人啊?!连五六岁的孩子都抢!”一个妇人听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还让不让孩子的爹娘活了?!”
“逼良为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在天子脚下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该死,该死!”一个书生义愤填膺,卷了袖子举手大骂徐凤青助纣为虐。
徐凤青被骂的心神恍惚,百姓们的口水几乎都快要把他给淹没,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觉得胆寒和痛苦。
随着张推官开始念起了买凶杀人的证词,百姓们的喧哗声通骂声越来越大,几乎都已经要掀翻屋顶。
高平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喊了好几声肃静,又让官差喝道,场面这才稳住了。
徐凤青早已经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高平目光冷淡嫌恶的从他身上掠过,大声喝问:“徐凤青!陈夫人指证你勾结聚海庄,纵容拐子买卖人口,在自己治下给拐子行方便,甚至还倒打一耙,将丢失孩子的百姓痛打一顿,你可承认?!”
徐凤青目光发直,他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如今被别人再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重复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十年寒窗,他当年做官的时候也曾告诫自己要当个好官。
可是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喉咙发痛,连舌头都似乎难以转动。
好一会儿,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儿,他才艰难的点了点头:“下官有罪。”
这就是承认了!
底下的百姓立即沸腾,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跳起来大喊:“狗官!狗官!”
徐凤青不敢躲闪,不敢辩白,惨白着脸呆立在原地,像是一颗被烧焦了的树。
高平捏紧手里的惊堂木冷笑一声:“亏你还是个读圣贤书听圣人言的读书人,你也有脸当百姓的父母官!”
既然徐凤青把纵容拐子和买凶杀人都认下来了,高平见书吏都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便让徐凤青签字画押。
那张纸拿到面前的时候,是薄薄的一张,高平看着它,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上头的一个字都看不清楚,眼前模糊一片。
好半响,他才在上头画了押。
“唉!”此时,坐在宝鼎楼雅间的王大人正跟崔先生说:“罪证确凿,丝毫没有操作的余地了,徐凤青是必死无疑的。”
徐凤青必死无疑,崔先生半点也不关心。
毕竟虽然彼此之间算是同盟,但是盟友也分很多种,像是徐凤青这种,早已经是该被抛弃的棋子了。
他正色看着面前的王大人,伸手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那边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如大人自己所说,这件事眼看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只怕任何人都不能影响结果,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送信给汾阳王妃能解决什么?
不说汾阳王妃已经因为接二连三惹出的事端在元丰帝跟前消磨光了好感,如今日子难过,就说哪怕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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