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十一章(2/5)
香,只有一股股浓腥风里妖娆着,浓烈得像红老板身上那件耀眼衣裳。“王爷抗旨了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朱允炆身后,阿落闪着双碧绿色眸子,轻声道。
“嗯。”将酒慢慢倒石桌上,朱允炆心不焉地回应。
“我们也该告辞了。”
“阿落,”
“阿落。”
“苍衡龙脉……怎样切断。”
这世上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踏出去一步以后,想要再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朱允炆从来没想过自己真会杀死朝廷钦差,就之前家人来报说有钦差到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做。
但却做了。
一切发生得这样,得就像自己从帝王变成庶民那个瞬间。那些温暖阳光,柔软箫声,淡淡风……转眼消失得就像黄粱一梦。
周围闻讯而来家仆们默默收拾着满地狼藉,拖尸,洒水,井然有条。自然,家仆并不是原来家仆。早刹出生那晚,原先那些神色暧昧,窃窃私语仆人们,一夜间都不见了,朱允炆想不起那些人究竟是因为害怕而逃离了,还是和产房外那些人一样,都死干净了。
总之,他们都不见了。
风里很没了咸腥味,朱允炆看着面前阿落,似乎那句突兀话是问他,但其实,他只是问着自己。然后仰天一笑跌坐了下来,将手里玉壶甩得远远:“朝廷军队怕不日就要到了,阿落。”
“怕确是这样,王爷。”
“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句话阿落没有回答,如朱允炆所料。但他亦没有跟随红老板一同离开。只是低头看着坐地上朱允炆,看着他茫然看着天,又茫然环顾四周,仿佛之前那个一刀刺穿钦差喉咙男人,根本就不是他。
然后眼泪从那双惶恐眼睛里慢慢滑了出来,这个刚刚面不改色看着那么多人死他面前男人突然间剧烈地抖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到底想些什么,亦或者做些什么。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根本没有想到过,却做了,譬如那些死自己手里女人,譬如那些死自己刀下冤魂。
他根本没想过要那样对待他们,他所想,所有这冰封世界里所唯一想,只是安安静静地活下去而已。
可是,为什么要活着?
这样活法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想着,朱允炆再次望向面前阿落。
那个有着一双安静绿色眼睛男人,生着一头奇怪,银白色头发。是什么样愁让他那么年轻却满头白发?可是从他眼里看不到一点叫做哀愁东西。那双眼绿莹莹,仿佛块剔透水晶,一眼却又望不见底,所以人根本无法从那双眼睛深处窥知,他静静观望着,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他用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朱允炆,看着他泪眼模糊样子。薄薄嘴唇始终是微微上扬着,却又无法去说那是种笑。
世上从没有那样美丽而冷静笑。
“你看什么?”于是朱允炆忍不住问他。
“我看一位帝王。”阿落回答。
这回答叫朱允炆心脏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猛一甩手试图从地上坐起来,耳边却又听见阿落继续道,用他那同神情一样美丽而冷静声音,轻轻,一字一句道:“王爷心又伤了么。”
“无心,无伤,城作无霜,权倾天下。”
这句话让朱允炆全身抖了起来,似乎很冷,冷得连牙关颤抖都无法控制般寒冷。
“你怎么了。”正说到这里,霜花话音突然顿住,他低头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讲到朱允炆全身抖了起来时候,我全身也不由自主抖了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冷,像针刺似一种感觉,那种冷细细密密地钻进我身体,而我却无法知晓它们来源。
“我冷……”又一阵颤抖,我对霜花道。并且意识到,我这是室外。
只穿了件睡衣就站室外,我怎么可能不会觉得冷?
但刚才确实实实没有觉得冷过,即使一路都赤着脚,我打赌我真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寒冷。
“冷么?”然后看到霜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轻轻,像是风里荡了下一样,“到我这里来。”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于是我朝他走了过去,几乎是不由自主。
“握住我手试试看。”到他身边时他拉住了我,他手很冷,比我身上感觉到寒意还要冷。可是说来也怪,只不过瞬间功夫,就我试图甩开他那只冰冷手时候,那只手却暖和了起来,很柔软,很柔软那种温暖。然后从指尖,一直暖到我心脏。
让人舒服得无法割舍一种感觉……
于是没再挣扎,我由着他拉住我手,把我带到那只还摇晃秋千架边,坐了上去。
秋千架上全是雪,被风吹得硬硬,可是坐上去却并不冷,甚至还有些暖。
“还冷么?”坐稳后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坐我身边,问我,冷不冷。”
“谁?”
“我说,不冷,于是他就微笑,他笑起来样子真好看……”
“……你……说谁?”
“好了,我们继续说故事吧,你看,天就亮了呢。”
我抬头看看天,天依旧是漆黑,比锅底还黑颜色。
“那之后,朱允炆开始放手做起一件事来。”
朱允炆将北陵城建成了一座堡垒。
十三个郡,扼着北塞咽喉,北陵城是个不错天然防线。朱棣之所以放心把朱允炆流放到这个地方,因为驻守这座边城守军元帅是朱棣一手栽培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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