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鳝鱼包子(2/2)
华,没个十天半月,都玩不出什么来……”转头又招呼祝融:“祝兄,既是去抓黄鳝,总得买些饵食才是——那边就有卖猪肉的,待我买些猪肝。”
祝融不置可否,若是他出手,自然不需要什么饵,不过他也没打算出手就是了。
在猪肉摊买了猪肝,又买了一大块五花三层的腰条肉,三人在城门口雇了辆马车,直奔郊外。
马车驶出十里开外,才有了农庄。
祝融自然还是那样,和谁都是熟得很,很容易就寻了家农户,被主人带到了水稻田里。
这个时候,稻花正盛,远望是一片绿,近了才看得到稻花细小的黄蕊。都说稻花香,自古以来都这么说,像什么“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稻花吹早香,风露千万亩。”可认真来说,稻花其实是没有香气的,这个香,说的是花香。
稻花,不像那些花卉一样有浓郁的香气,甚至都不像油菜花一样既有着娇艳的鹅黄色又有浓郁的香味,稻花的气味是那种淡淡的香,甚至这淡淡的香也并不仅仅来自它的花,更多的还是来自整株水稻本身。清新的气息,好似青草的味道,是鲜活的生命气息。
油菜花开时,蜜蜂嗡嗡采蜜忙,一片的黄,开得那么热闹。稻花开时,水稻田里却几乎是看不到蜜蜂的,看似寂寞地等待着风过,可又是种悠然的姿态,淡然无争,经得起寂寥,耐得住等待,却在秋天时给人类收获希望,那个时候,稻田才是真的一片热闹。
可其实哪怕是在看似寂寥的夏日里,水稻田也一样给人们带来收获的喜悦。
田螺,黄鳝,河虾,螃蟹,在这个夏季,水稻田那刚过小腿的水里可是热闹得很。
就在田坝头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苏东坡和农户主人借了只土陶罐,先把东坡肉炖上,这才慢条斯理地去料理那猪肝。
“你还别说,我小时候可是去抓过黄鳝的,这稻田里养出的黄鳝,就是比那河沟里的香。都不用回家去细细料理,就地一把盐,在砂锅里滚一滚,就香得要咬掉舌头……”
似乎说得自己都馋了,苏东坡笑着咂了下舌,又道:“我这人啊,打小就好口吃的。旁的事儿都好对付,可在这吃的上头却是半点不肯将就。”
可不是,哪怕环境再苦,处境再艰难,这位在华国历屎溃都没有亏待过自己那张嘴。要是他肯在吃食上将就半分,后世也没有那么多“东坡菜”了。
是谁说的来着?苏东坡一个人就撑起了一个菜系——东江菜。
什么“琵琶虾(西湖听韵)”“东坡梅菜扣肉”“东江酥丸”“东坡西湖莲”“炒东坡”……处处都见到苏东坡的影子。
只有真正洒脱而又热爱生活的人才会在连继被贬的情形下还把自己的生活过得这样有滋有味吧?也只有苏东坡这样真正的洒脱率性人才会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的词名来。
吃着肥而不腻的东坡肘子时,陆小鱼从没想过这些个,可真正见到这位大文豪时,她才忽然觉得那红艳艳的肘子好像不仅仅只是肉朒朒。
明明是位大人呢,就算是仕途不顺,可这样连个长随都没带,混迹市井,吃包子,几句话谈得来就跟着陌生人跑到郊外抓黄鳝,没有半点官架子。
或许,就是因为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大官、才子,才能一直保持一份赤子之心,才能成为那个光耀千古的苏东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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