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共乘(1/2)
令月是在木轮转动和轻微的晃动下醒来的,入眼皆是一片晃眼的绯色,如同含凉殿中那朵赤色的牡丹,妖娆艳丽,还隐约散发着馥郁绮丽的淡香,使得她想继续沉沦下去。
但木轮的支呀声将她的大脑一点点唤醒,她仰头看去,少年精巧却又凌厉的下颚映入眼帘,如桃花般的眼眸微阖着,长睫随着马车的幅度忽闪着,鼻梁高挺,犹如山峰一般流畅而下,胭脂色的嘴唇紧抿着,似是有所忧虑一般……
令月头一次见他如此安静,没有了那股子肆意张扬的劲儿,也不会总是用那种让她招架不住的眼神逗弄她,此刻,裴延秀就像是一个静谧的美玉,绝世而空灵。
令月开始思绪恍惚,伸出手顺着裴延秀的下颚抚了上去,触手一片温凉细腻,就好似他的人一般,像一块温润的玉石。
少女嫩白的纤指逐渐攀上了少年俊挺的眉眼,黑而浓密的眉毛与少女柔软的指腹进行摩擦,令月瞬间心头就有些异样……
但下一刻那股异样就无迹可寻了,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在令月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墨色的鸦羽犹如蝶翼般轻颤了下,肉眼几乎不可捕捉……
许是少年的唇色过于诱人,令月大着胆子将手指落在了他的唇上。
好软……
这是令月的第一触感,仿佛抚在了云朵上,带着微微的热意,艳色旖旎。
“还吃我豆腐呢!”
如同惊雷一般,裴延秀倏然间出了声,将令月惊的一颤,赶紧将作祟的手收回来,但事与愿违,她的手腕立即就被裴延秀捉住了……
少年手指修长如玉,不容置喙的卡在令月腕上,令月怎么也收不回来,樱唇微抿,小脸憋得通红……
“什么叫还!我不就摸了那么一下……”
令月自知理亏,声音糯糯的,也好意思反驳。
裴延秀看她那鸵鸟的样子,放开了那截玉腕,令月连忙起了身,规规矩矩的坐在那一头,没再好意思搁人家怀里躺着。
“你还是酒醉时可爱些,哪像如今,醒了便避嫌,哪怕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裴延秀见少女的反应,撇了撇嘴,貌似不经意的抱怨道。
“什么?我酒醉?我应该没做什么吧??”
令月心底一惊,对于喝过梨花白之后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但听这家伙这样说,她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没干好事,不由得有些没底,小心翼翼的问道。
“哎……”
少年长叹了口气,双臂环胸靠在了一边的马车上,神情古怪。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做什么了?”
看见裴延秀的作态,令月彻底稳不住了,她神情严肃道。
“也不知你酒量那样差,才喝了那么几盏,就一个劲往我怀里扑,不仅唤我郎君,还欲亲我,我……”
“行了!别说了……”
此时令月的脸已经是五颜六色的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方才能缓解自己的丢人!
“这事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我的酒品如此不堪,倒是失礼了……”
令月靠在角落里,整个人恨不得缩进车壁里,脸蛋滚烫,不敢想自己能有那番行径,心下十分惭愧。
“罢了罢了,反正这都是迟早的事,殿下性急些也没什么,我不怪殿下,殿下也千万别内疚,毕竟……臣也是愿意的。”
少年看着她,只是腼腆的笑,一派从容宽宥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只有裴延秀自己知道,他全部都说反了,性急的其实是他自己……
……
令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含凉殿的,一到皇城门口,她飞一般的逃离了裴延秀身边,足足臊了一路!
去拜见庆徽帝时,少女那别扭的样子被庆徽帝看在眼里,三两下就猜出了肯定又是什么儿女情事,心下好笑。
回到寝殿,除了今日随侍在侧的空青,几个贴身婢子皆是一脸求知欲的问东问西,空青话少,令月也是含糊的不说,叫最是闹腾的杜若失落了好一阵……
寒冬渐至,日子慢慢回到了正轨,令月每日听完夫子讲学便去侍候庆徽帝,阿阿耶的咳疾一日比一日重了,咳得血越发的多,整个人都是恹恹的,饭食也是用不了几口,经常靠着医官开的汤药维系着,这让令月很是伤怀……
但阿耶还总是装作没事人一般,每日该上朝上朝,该批奏章批奏章,处理政事方面依然没有丝毫懈怠,对此她很是担忧,时常劝他多歇息,可阿耶固执的很,偏要让自己忙碌着。
裴延秀因着自己的缘故也更得阿耶器重,经常被委以重任去平叛各地动乱,没有动乱可平时便是领任中郎将,管理北衙禁军,负责圣人安危,可谓是心腹要臣!
但对此令月不是很乐意见到,尤其是派遣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当场殒命的,虽然和裴延秀在一块时他从不说,但令月知道征战沙场的将士身上总是要带点伤的,尤其是那次蜀地的平寇,在那猎坑中,令月发现在他怀里时,有时她稍微动作大一些,那厮便会微微抽冷气,面上也是一白,明显的身上有伤……
所以,令月很怕会有一天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成了小寡妇?
不行!她还那么年轻……
但索性这些事情也不是她操心的,顶多在阿耶面前唠叨两句而已。
就这样过了许久的枯燥日子,清河与雍州那边来了信,信的内容让令月烦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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