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冰杀(1/2)
圆月,当前,雪白地影映出了一只鹦鹉的脑袋,那鸟先是从溶洞的洞顶处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再皮影戏似地左右瞧瞧,谨慎观察着。
溶洞四周,依旧夜沉、风冷,依旧在灌木林间,呜呜咽咽、诡魅阴森地徘徊游走着各式各样古怪的变形狱者。
它们在守卫中等待着黎明,等待晨曦为天边抹上第一缕清冷的蓝,因为那时的它们,就可以随风飞撒着毒粉,同时恢复出自己蛇虫草木的本相,好好休息了。
看看天色,公公一边用弯勾的喙挂住洞顶出口上的岩石,一边翻眼向上,望着半空中的曹拓和小凉——他们此刻正手持专用滑轮丝扣,顺着那根白色的韧丝一下下地悬身挂起,慢慢升离着,眼看就快攀至山顶了,公公却在这时陡然听到身下,传来了梦忍无可忍的低声恼斥:“喂!屁股!!”
公公倏然惊跳,喙和鸟爪竟自岩石上同时一滑,连带着正攀爬在下面,还未及露脸的梦,一起自洞道中眼冒金星、磕磕绊绊地翻滚着,直摔下去。
若干秒后,这两位终于叽里骨碌一团蓬发乱毛地从洞道中跌回到了洞底,面前划圈划星地晕了半晌,公公这才定下神来,用翅膀忿忿然一推脑袋上那抹歪斜的羽冠,与梦对坐着,以翅拍地,冲着她恶狠狠地乱嚷起来:“我说你这个卖篮子的老土豆压和尚的小尼姑到底有脑子没脑子有理想没理想有人生没人生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晓不晓得明不明白熊是怎么笨死的鸟是怎么摔死的人是怎么吓死的啊?!”
“可你、你的屁股……压我脸上了……”梦捂着摔伤的额头,恨咻咻地侧目反驳道。
“那又怎样?”公公从地上一个骨碌爬起,双翅拍拍后尾巴上的灰。再抖抖毛,仰脸藐视:“爷的屁股要多蓬松有多蓬松要多清纯有多清纯!!真是的,给机会都不懂欣赏,瞎乱诈唬什么哪?”
梦被气得干瞪眼,不屑地哼了一声,片刻,又扭过头来,嘴角微含讥讽地冲着它,上下一阵打量:“看不出啊,我们的宇文家的大公子,性子可真变了不少,还越来越像只鸟了。说说看,究竟是怎么沦落的?也好让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正要前行的公公一只鸟爪刚刚抬起,忽听此问,不觉身子一硬,鸟爪定在了半空,半晌,才缓缓放下,头也不回地给了她一个深沉的背影,声音,突然低沉奇冷:“你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要废话,还不快走?”
梦一笑,挑下眉:“果然是你!我还真猜对了。既然奴家是被宇文大公子你给拽下来的,那自然还得由你陪我上去,对不对啊?”
“你什么意思?”公公没有回身,只微侧鸟头,冷冷问她:“听上去还得我负责?”
“那当然!”梦仰仰下巴。
“看来,我得郑而又重地提醒一下你,”公公低头,用翅膀弹了弹鸟胸上的灰,傲然道:“我不做情圣己经很久了,我们是没有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梦闻声一怔,瞠目结舌,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不觉大笑,又是捶地又是捂肚子,笑到最后,指指它,哎哟哟抹起泪来:“我、我的天哪……情……情圣?就你?呵呵呵……”
公公幽恨缓慢地回头,向她无声侧目。
“我说,你、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梦显然是笑岔了气,喘了半天,才瞥它一眼,哼了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心里除了那个位子,还能装下什么?感情?女人?都只是你用来利用的工具罢了。你尽可以装,装天真,装无知,可是别指望我会上当。要不是你,宇文卿和云浅浅……”
“住嘴!”公公突然厉声暴喝。
“……”梦被它这声吓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挑眉道:“哼哼,好大的脾气,你以为自己眼下还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野心勃勃无所不能的大公子吗?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吧!你现在不过是只鸟!一只摇尾乞怜时刻都要依附于人的鸟!这样的你,又能把我怎样?”
她一边说,一边戒备地后退两步,看来还是有点担心心,担心这鸟会恼羞成怒地扑过来狂啄自己。
可公公却没有发飙,而是沉默地转过身去,给了她一个令人琢磨不清的背影,低声苦笑道:“我是不能把你怎样,也不想把你怎样。当年,你不过是宇文家一个专门用来取乐的小玩物,谁知却有通天的本事,凭着一张花言巧语的嘴,居然能蛊惑万俟伤的男宠叶天镶与澹台吹柳私奔生子,搞得三界为之大乱数年。而如今,天赐良机,居然又能令你从这狱里逃脱,可见一切,都是命!你这祸害,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梦闻声,垂了垂眼,沉吟片刻,果然回身就走,却在爬向洞道前,忍不住扭头,看它一眼:“你,并不想走,对不对?所以刚才故意掉下来跟我吵架,想把我一个人气走,是吧?”
公公微低着鸟头,不语的背影。
“为什么?”
“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你就该知道,有些事你是无权过问的。”公公双翅往胸前一抱,鸟影孤独地站在那里,越看越像一个江湖老大才有的傲然身影。
梦看着这位不知因何而变人为鸟的宇文大公子,有些怔然发呆。看来有些人的气质是天生的,无论是人是鸟,都会在一个不经意间透射而出,令人敬仰。
“说了半天,水母到底是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自某个分洞的洞口处,淡问而出。
梦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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