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孤注一掷(1/2)
吴王府。
秋风荡过湖池,干枯的莲花下仅有几片晚出的碧青荷叶,已然在秋季坚守最后一抹时光。
一位锦鲤淘气的吐出气泡,从荷叶边冒出头颅,似是瞧见了廊桥凉亭上的人影,惊慌的摆过鱼尾,沉入湖底,在平静湖面当期层层晕开的涟漪。
廊桥尽头,侍卫踩过木板,抬起的目光落在手扶栏杆沉思的人影身上,轻叹一声。
先前之时,吴王喜好垂钓,在夏末秋初之际总是要钓上片刻。
如今被这煤炉之事所困,嘴上说着无妨,实则看得出来,内心之中还是放心不下。
走至身后,侍卫停驻脚步,拱手揖礼。
“吴王殿下。”
前方人影扬起手掌,打断话语。
“城中如何?”
“自长孙府邸张贴榜文以来,城中质疑骤然激增,多是些不好的言论。”
预料之中的消息并未让李恪太过惊诧,重新握上栏杆的手紧了紧,并未回话。
清风拂过,前额上一缕青丝扫过李恪忧愁面颊,一声无奈叹息飘散风中。
沙沙沙。
脚步轻响,有家仆前来,侍卫瞥过李恪一眼,转身迎上前去,问清事宜重新回上廊桥。
“长孙大人来了。”
李恪微微眯眼,平静眼眸中显出一抹惊诧。
当朝重臣访府本就是皇宫禁忌,更何况还是粘连皇亲国戚的长孙无忌。
如此急匆匆而来,李恪多少已经知晓乃是因为何事而来。
“去前厅。”
“告知郑国公,府后留有大门。”
掩人耳目,该做的还是要做!
穿过湖池,李恪径直去往府邸前厅,朝着身披宽敞大氅遮掩的长孙无忌拱手道。
“长孙大人,快请坐。”
屏退众家仆,长孙无忌清明眼眸之中饱含忧色,拱起手来,郑重躬身。
“吴王殿下,老夫向你赔罪来……”
话音未落,已被李恪一把搀着,阻挡弓下的身姿,论其辈分,身为小辈怎敢受此大礼。
“长孙大人这是作何?”
“说道起来,你还是孤叔伯一辈,孤还要向你行礼才是。”
身形被阻,长孙无忌轻叹一声,轻拍扶在臂弯的手背。
“唉~吴王殿下啊,长孙府邸也是迫于无奈,阻你财路,并非长孙家的意思。”
“老夫也是……也是迫于无奈……”
“你又何苦在这关头上,再次包下两座矿场?”
搀着老人落座,李恪盈盈一笑,推上茶盏过去,落座长孙无忌对面。
“长孙大人。”
“虽是你我有身份之别,可商道有商道的规矩。”
“这些矿上也是为煤炉所准备下来的,长孙大人张贴布告也是应该,两者并无丝毫不妥。”
李恪索性将话语说的直白,一如先前做木炭买卖与长孙府邸那般。
长孙无忌面露忧色,望向对面神色泰然人影一眼,多少有些欣慰赞许。
李恪虽贵为皇室,却丝毫没有拿着皇室身份压榨商场,凭借自身实力在皇城中打拼出一条自己的商路,足以让众多富家子弟汗颜。
如今煤炉颓势已定,却丝毫不流露半分急躁之色。这样的人,商道前景,不可限量。
收回思绪,长孙无忌挥过手臂,捏上茶盏。
“吴王殿下,这清茶买卖在皇城之中首屈一指,半年时辰足以挽回你在煤炉上的损失。”
“又何必这般固执己见,要固守这煤炉买卖?”
“眼下皇城中店铺多有张贴告示,尚未开售,便已是这样的局面,等大售只等冷场。至于什么利国惠民完全成了一句口号,更成了全城笑柄。你这又是何苦?”
似乎对这样的忠告闻所未闻,李恪缓缓起身,踱步屋舍。
“这样的传闻,孤也听闻不少,更有侍卫禀报,在大些的茶铺酒肆中,这煤炉更成了说书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评书。”
“呵,坊间文人学士也对此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听闻不少村落子民拿着鸡鸭前去置换之时,更是评论嘈杂一片。”
踱步身影停下,转头望向长孙无忌。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先前的耕犁之事,制盐奇举,乃至马蹄铁这等光耀事物,已无人再提及。满满的恶言,将这个曾经耀眼之人拉下深潭。”
“孤只是好奇,这样的局面,李闲还能坐得住,丝毫不见慌乱辟谣之举。”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有些急躁,撑着扶手站起,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
“嗨呀!吴王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
“李闲他现在可是百口莫辩啊!莫说是这皇城,就连那些异域商人也颇有微词。”
“钱帛对于吴王殿下乃是小事,可这吴王殿下的名声可是经不起这等事迹玷污啊!”
说道此处,长孙无忌郑重拱手,面上一片不忍之色。
“殿下,三思啊!”
扶起老人有些颤栗的臂膀,李恪呵呵一笑。
重新拉至老人坐上座椅,负手走在屋舍内。
“长孙大人无需惊慌,孤也并非心热之辈。”
“你所言这些,孤有何曾不能想到?工坊不散,定时李闲有些后手。”
“孤自弱冠之岁以来,初习商贾之道,闯荡近三载有这样的家产已颇有成就。”
“坦途顺当未免太过无趣,倘若此番血本无归,倒是让孤在商场上更有闯劲。区区万金,又何尝不能东山再起?”
听罢此话,长孙无忌直起的身子颓然靠上椅背,面上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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