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浮马行(15)(2合1还账)(5/6)
若生在我们东岛,足可让我死而无憾。”“奸佞之臣,不足为道,但我孙儿,你们东夷还不配。”司马长缨同样认真回复。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阁下在东国,必与我一般为国之臂膀。”郦子期依然认真。“便是你这个孙儿,虽有些门道,但眼看天下大乱,生在我们东国,也未必没有大展宏图的可能……”
“说这些无用。”司马长缨拱手一礼。“请大都督看在我默契有加的份上,即刻杀我,然后函首至登州……我子我孙,若借此得保全,于东国也是有好处的。”
郦子期重重颔首,只是一挥袖,一股长生真气便如绿色烟雾一般将身前人笼罩……但片刻后,还是有几滴血,溅射出来,落到了郦大都督干净的衣袖上。
七日后,落龙滩东侧诸军先头三军大败,司马长缨战死,其余五军狼狈而逃的消息传到了御前,痛哭流涕的司马正请求领一军逆迎接应。
圣人则犹豫一时。
见此情形,小张相公当场提出了否决议案:“此时前线尽丧,若再发一军,再丢一军,岂不荒唐?与之相比,圣人安危为上,当聚全军,请移驾登州。”
这个议案得到了圣人的点头,也引得所有人侧目,却无一人再多言。
而得到消息后,御驾所在后军大营,登时失控,民夫、士卒当时便逃窜无度。
圣驾启行,刚刚走了半日,便也彻底失序,宫女、內侍皆失队列,民夫抛弃辎重,兵马零散脱道,甚至有大胆军士于偏路劫掠同列、强暴宫女。
傍晚时分,回到之前路上设置的营寨,秩序方才勉强恢复。
“我爹该如何?我爹该如何?”
刚一回到之前的营寨,周行范便径直来寻来战儿,满目通红,当场质问。“张含狗贼说不救,伯父便不救了吗?为何一言不发?”
来战儿满脸通红:“便是想救,又如何救?你爹走得是水路,直趋首川口……”
“伯父何必自欺欺人?”周行范破口质询。“只要这边能多拖住一两日,我爹在南路是不是就多几分生路?还不是那个圣人贪生怕死?!张含那狗贼只是……”
话音未落,来战儿伸手赶紧捂住了对方嘴,宛如大人按住小孩一般,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真气也速速隔绝了周边。
原来,来战儿心中也乱,遇到侄子来质询,居然忘了防范。
而来战儿所在营寨,乃是理论上的中军次寨,周围颇多军官,何况眼下这般混乱?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周行范破口一骂,帐外确实有一群正在生火的中低层內侍、官吏清楚听到,然后愕然失色。
当然,其中大部分人都继续佯做未闻,只是低头不语。
但等片刻,一名刑部的文吏只说去解手,却又在其他人的目视下直奔御前而来。
来到御帐这里,原来,御帐庞大,又在削平的小山上,所以居然尚未架起,皇帝也只与许多文臣、內侍立在夕阳下的山坡上,冷冷旁观,气氛沉重。
此人见得机会,远远呼喊一声,口称有事要报,却又被外围金吾卫拦下,只能以刑部官吏身份求见本部高位官员,这下子倒是无话可说,御前众文武中,得到讯息的刑部侍郎王代积即刻走了下来。
“是这样吗?”听完叙述,这黄胡子的侍郎怔怔一时,居然有些疑虑,然后扭头去看身侧一名虽然满身尘土却明显挂着弯刀之人。“张三郎,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行无语至极,努嘴往一旁小山侧面示意,彼处可以遮掩住上方视野。
王代积会意,立即往那边走了几步,并招手让此人过来,这吏员其实是有小心的,但眼看着周围人太多,衣服形制各异,尤其是那个被问到的张三郎,只是踱步到一侧金吾卫群中,并未靠近,倒也放心过来、
然而,等此人转过身来,张行却只是朝对方侧后方跟来的秦宝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即会意,乃是忽然自后方上前,一手揽住对方腰肢,一手死死捏住了这名文吏的嘴。
而张行也毫不犹豫,即刻从一旁金吾卫队将丁全腰中拔出刀来,走上前去,借着地形遮蔽,侧身躲过可能的pēn_shè方向,将此人一刀毙命。
然后从容将满是血的刀子还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丁全,身上居然滴血未沾。
上上下下,噤若寒蝉,只是怔怔看着秦宝俯身将尸首拖走。
但就在这时,又出了变化,不远处御前忽然又有余公公快步过来,当场询问:“陛下看到王侍郎突然离开,问王侍郎非常之时,所为何事?”
王代积登时失措,只是去看张行。
张行心中微微一乱,旋即咬牙撑住:“是我弄出的动静,我随王侍郎去。”
余公公诧异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地上血迹,只能强压惊惶,勉力点头。
片刻后,余公公与王代积引张行至御前,诸文武皆在,皇帝蹙眉来问王代积:“王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擅自离开?”
王代积立即让开位置,将身后张行露了出来。
而张行不等王代积开口,便即刻拱手行礼:“回禀陛下,臣伏龙卫副常检张行,刚刚与同僚在山下看到有仙鹤数只飞来,聚集御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因与王侍郎有识,便请问王侍郎,是否要汇报圣驾,不想反而惊扰……但仙鹤也飞走了。”
皇帝诧异一时:“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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