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这句话，我是生生卡在喉咙里，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只见老张停在营业厅的门口，从口袋里翻了一个老式的诺基亚，然后走了进来，跟营业员说充话费，充完了便从口袋里找出一个纸条，开始拨一个号码。

他在慢条斯理做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死死的看着，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个人都是老张没错，哪怕他的衣服换了一套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也认得出来，这个人绝对是老张！

老张拨完号码了，没过多久，我还抓在手中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有两个声音同时对我说道。

“喂？你是李牧吗？”

“我是……”

我把手机慢慢放下来，老张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我，他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要找的人原来就在眼前，紧接着，他露出一口大黄牙，冲我微笑，还伸出了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跟我握手。

眼前这个人，除了满口黄牙不像老张以外，其他的一切简直是直接从老张这个人身上复制的，不管是神态也好，还是身体也好，特别是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让我印象最为深刻。

我们干木工虽然多是技巧活，但难免有时候需要自个当苦力，搬搬木材什么的，像我不管搬木材还是做木工，都是一副劳工手套戴着，但是老张却不是这样，所以年纪轻轻的，他那一手老茧，比那些老农民还多。

这个完全就是老张的男人，见我警惕着不敢跟他握手，便收了回来，露出和老张一模一样的微笑，说道。

“你就是李牧了吧？看样子，我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不用害怕，我是他的孪生哥哥，所以才会那么像。”

我瞪大了眼睛。“我跟他做事做了三年，怎么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孪生哥哥？”

“嗨，瞧你说的，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说，你发的贴子，我也看过了。”

我心中马上生出一丝异样，更加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这贴子我都没跟老张说过，你怎么知道？”

老张的哥哥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跟老张被揭穿时化解尴尬是一模一样，他走过来想拍拍我的肩膀，但被我躲了过去，只好摸摸鼻头，解释道。

“我平时都不怎么上网，但你这贴子被那么多网站转载，我是不想知道都难啊。”

老张的哥哥说着，那摸鼻头的动作，是老张惯有的。

看着不光外貌，连说话的语气神态和动作，都那么像老张，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老张的哥哥，哪怕是孪生的，相貌说得过去也就算了，怎么神态和动作也那么像？

我干脆不搭理他的解释，直言说。“老张，你是不是不想跟你那媳妇结婚，才专门编造出什么车祸死了？我以前听你说过，你说你媳妇不漂亮，早就想分手了。”

老张的哥哥听到这话，没笑出声，只是咧着个嘴巴，露出一口黄牙。“那小子还说过这样话？那么好的媳妇不要，分手？要是早点给我知道，我不非得揍他一顿教育教育他，我还怎么当哥哥？”

我没说话，而上面那一句，完全是我编造的，老张经常跟我说，他和他老婆的感情很好，一直都很想回老家结婚，而我为什么专门这样说，就是为了试探眼前这个老张的哥哥，是不是老张自己假扮的。

如果他真的是老张，一般情况会下意识的先解释，自己真的出车祸死了，而不是像他这样，话里根本就没想过，老张还活着。

虽然这个老张的哥哥，除了一口大黄牙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和老张一样，简直就是老张，但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又注意到旁边营业员那害怕的眼神，以为我要跟这老张的哥哥打起来一样，我就不想再计较这个事情。

最近我被那些事情搞得精神太紧张了，也许他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很大，就是有这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说不定呢？

我把他叫到了外边，发了一根从胖子那里顺手拿的烟，两个人就抽了起来，我问道。“大兄弟，我该怎么称呼你？”

老张的哥哥又露出一口黄牙，笑了起来。“你就叫我老张哥吧，这样也顺口，是不是？”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那老张哥，你专门找我是什么事情啊？电话是老张给你的？”

说道这个，老张哥忽然严肃起来，跟我说道。“电话是我弟媳妇给我的，我弟这三年以来都跟着你在做事，他半年没回家，回家就死在家门口，我没理由不过来问问你。”

我愣了愣。“他不是出车祸了吗？抓住那肇事司机，找他问就好了，过来问我有什么用？”

老张哥已经笑不出来了。“我们家住城郊，面前的那条大马路，大部分走的都是大卡车，基本没有什么行人，我弟出车祸那天，没有目击者，监控摄像头也恰巧坏了，是一辆私家车路过，才发现我弟倒在路中央，头都被碾碎了，我们才知道。”

我看着老张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要说我带着老张，倒不说老张带着我在打工，他是我父亲朋友的朋友的儿子，当年刚成年没多久，我就跟着他一起出来了，然后做木工就做了三年。

要说，我跟着老张出来之后，运气其实没有小时候那么倒霉了，我的意思是说，就是没有小时候那么多极其恶劣的事件了，最多是炸个电泡裂个镜子什么。

但是没跟老张之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