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问卜(2/3)
就说:“但是,这只是就防御而言。我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是粮食不继。原先我们可以用野外的夏粟来缓解,但这一次我们抢粮失败,全军储备最多可以支应十日。十日之后,只要后面的滹沱水的浮桥还立不起来,咱们两万将士不用对面燕兵杀,就得全部饿死。所以你潘璋敢拿全军一万八千人的性命赌吗?是三千人死,还是一万八千人死,给你选,你会选哪个?”
潘璋被谢弼一顿骂,但却怎么也回骂不出来。
他和谢弼久不对付,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谢弼说的三千人,除了千人是三河亭的之外,剩下的就是谢弼所部两千人,也包括谢弼。
潘璋这么大的昂臧汉子,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泪流满面。
他真的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去什么鲜虞亭收粟?为什么要回五里墩大营。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在三河亭,那即便是死,也是能和弟兄们死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般羞愧而活。
于是,潘璋张着嘴,就要说,自己要替谢弼留在大营殿后。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从上而来:
“我愿意去赌。”
谢弼刚还在和潘璋呵斥着,不防这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迷茫的转头,看了一眼严肃的张旦,怎么都不敢确定刚刚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颤巍巍的喊了句:
“阿旦,你是疯了吗?你我都知道,南岸现在连巨舟都还能造出来,又如何来得浮桥?所以你哪是赌,明明就是送死啊!”
张旦直直得看着谢弼,说了一句:
“咱们不能撤,死也要死在北岸。”
谢弼完全不理解张旦此刻的执拗,但知道他的执拗一定会断送全军的生路,于是他大急,就要再劝。
而张旦阻止了谢弼,肃声道:
“阿弼,你不用说了。你说咱们从滹沱水南撤回真定,我知道你是对的。你说用三千人性命换得全军活路,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却知道,比你说的对不对更重要的,或者说比咱们全军上下两万人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谢弼喃喃说了句:
“更重要的东西?”
张旦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走入了下面的袍泽们。
他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庞,这些人信任他,甚至还救过他的性命,但此刻却可能要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死。
这一切都让张旦动容道:
“是的,有比咱们性命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咱们的大业!”
他指着大营北面的滹沱水,那里散发着无穷的水汽,在河风的吹拂下一直打到了大帐。
张旦指着那里,动情道:
“那是滹沱水,是咱们攻略幽州的最后一道防线。当年中山人能依靠此滹沱水防御赵人百年进攻。但咱们有一百年吗?咱们泰山军只争朝夕。现在,咱们趁着九门城内的草包冯巡不识滹沱之重,而将咱们放入了北岸。但这一次,咱们要是撤回去对岸,下一次咱们面对的将是老奸巨猾的卢植。到时候,他会再给我们这个机会吗?”
张旦又环视左右,见大伙还是不理解,又道:
“可能有些人会说,不就是一条水吗,咱们先把冀州全占了。后面再收拾北面不就行了嘛?此前我也是和王上这么说的。但王上告诉我,幽冀之重,看似重在冀州,但实际决于幽州。只要不能将幽州抵定,那就是占了冀州也是白占。燕兵以骑兵之长,旦夕就能抄掠我方。而只要我们攻下幽州,歼灭镇北军团这唯一一支河北大规模的军团,那整个河北都可传檄而定。”
“这就是王上常说的,路越难走,走得却越快。”
“所以你说我们能不能撤?”
这个时候,潘璋、罗纲等将大吼:
“不能!”
但众将汹涌皆不能动摇谢弼的理智,他只问了句:
“道理再是道理,也要落实到吃饭。没粮,咱们怎么都不可能鏖战到大本营来援的。”
但谁知张旦诡诡一笑,指着一个方向道:
“谁说我们没粮?看,都在那里!”
说完,众将皆看向张旦所指之处,却正是不远处的九门城。
……
九门城内,临时郡国府。
咱们的冯巡正在求卜于府上的相士。
此刻,一名老态龙钟之巫觋,正烧着一段牛骨,然后摇头晃头地告诉了一边紧张的冯巡:
“不吉,昔纣以甲子亡,谓之疾日,兵家忌之。”
今年虽然在天下出现了三个年号,但从天干地支法而言,今年确实是甲子年。所以冯巡听到这位名传一方的巫觋的批词,大为沮丧。
他不甘又带着点惶恐,问计道:
“那如何逢凶化吉呢?”
巫觋不再说话,只是默默一敛衣,便退到了精舍,留下他的徒弟和冯巡继续周应。
片刻后,冯巡留下一笔不菲的钱粮请老相师做醮,然后就面带郁气的退回了府邸。
一出来,冯巡边上的一位英武吏佐就再忍不住道:
“国相,守城不去问豪杰事,哪有去卜问鬼神的道理?再且不说那个老相士看着就像是图钱粮的,说什么纣以甲子亡,那岂不闻周武还以甲子兴呢?与其寄托于鬼神,不如虚怀下士,激励豪杰,上下一心下来,九门自然固若金汤。”
说这番话的人就是本县豪杰郭昭,在冯巡移军到九门后,就率先投奔其门下,做了一名帐下督。
但郭昭的劝谏并没有得来冯巡的称赞,而是被其训斥了一句:
“那谁是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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