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梨肥河(1/2)
这叫多饮了几杯?说是多饮了几壶也不为过。鹰奕与鹰祺对视一眼,不禁发笑。
也未再多问,找来了车马帮着那小厮将钟季同丢了进去,两人索性顺着街道慢悠悠朝府中走去。
“如今京师之中,世家公子怎么都成了酒肉之徒?”鹰奕十分失望,自己与数万将士苦守边境,豁出一条命去,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世家公子醉生梦死,只因未听到小曲儿,便不顾身份烂醉街头,丢尽天家颜面。
“嗨,这些年刚太平些,这些贵公子手里大把的钱没处使,可不就到处买醉嘛,你不常在京中,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我们都习以为常了。”鹰祺不以为然地说道。
鹰奕却仍是忿忿不平,“身为男儿就应为国出力,报效朝廷。终日里这么虚度光阴,打发日子,像什么话。”
“哟,小奕。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鹰祺一脸坏笑。
自觉失言,鹰奕有些手足无措,“鹰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与他们自然是不同的。”
鹰祺正了正色,少有的认真,“有何不同?我为定远侯之子,也是众多世家公子。论纨绔,我怕是只多不少。你也常常讲我不正经,终日里不做正事。我与他们有何不同?”
见得好友如此说自己,鹰奕有些愧疚,自己是一时失言,没想到鹰祺竟扯到自己身上去了。
鹰祺生性洒脱,为人仗义,颇像其父鹰建松,他无心于朝堂,但也是个侠义之士,行走江湖多年,常常拔刀相助。在自己眼里与那些只知道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当然是不一样的。
但鹰奕一时情急,又没有鹰祺能说会道,怕越解释鹰祺越误会,急得脸通红。
“哈哈!中计了吧!大哥跟你开玩笑的!”鹰祺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怎么可能和那钟季同一样呢,那庆亲王虽朝中无职,但爵位也不是白得来的,那可是王上的亲王叔,这钟季同大少爷是王上亲亲的堂兄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这人平日里被人阿谀奉承惯了,虽是没什么大本事,一身的臭脾气可不小,之前看上了一个貌美女子,想要收入房中当小妾,却没想到那女子是吏部邱尚书之子邱元仁早已经有婚约的未婚妻。这件事当时轰动京城,着实闹了好一阵。”
“如此说来,这白日里醉倒街头反倒真算不得什么了。”鹰奕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往前一边走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鹰祺朝他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你才比钟季同大几岁?装得一副这么老成的样子做什么。”
两人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侧街,此处人烟略少些,清静不少,恰在此时一缕琴音幽幽逾墙而来。
虽是隔了高墙,影影绰绰地听不真切,但音韵曲调皆是清逸灵秀,比得那花津楼、红绡院高雅出不知多少倍,静静听着,令人心中陡然而生远离凡俗之感。
两人仰首静静细听了片刻,鹰祺开口介绍道,“这就是我同你所说的游香阁,你莫轻视它,此地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听曲赏舞的乐坊,清雅得很,不是那烟花柳巷。你我二人进去稍坐片刻如何?”
“罢了吧,”鹰奕还是心怀芥蒂,不愿出入这种地方,“父亲母亲想来已经到府中了,我们还是先回府好好请安吧。”
“唉。走吧走吧。”鹰祺十分无奈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墙内那株红梅,“那可是茂名先生坐镇的游香阁啊。”
天色越是黑,京师之中便越是热闹,太阳刚落到山后去,天地就被黑暗笼罩住,不过无须担心,这黑暗持续不到一刻,便被那满城的灯红酒绿所取代。
穿城而过的梨肥河将京师一分两半,西头这一半虽小,但却最为热闹,绕河而去,坐落着鳞次栉比的高轩华院、亭台楼阁,夜色越是浓厚,此处越是喧嚣,笙歌艳舞,嬉笑打闹,直到天明方休。
被梨肥河圈绕起来的欢笑场,各有各的特色,但又大同小异,无非都是为讨得客人的一点欢心,才在此夜夜笙箫。
但近来红绡院的朱妈妈不太开心,攥紧了手中的绢帕,咬着嘴唇死死盯着西头的梧桐巷,那楼坞之中只星星点点的灯火,并不同自己院中一样热闹,自己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刚开了没几日、不起眼的小乐坊为什么那么受人欢迎,就连自己常年的老主顾,也挤破了脑袋要去那游香阁里走一遭。
“我的好姐姐,你想什么呢。”谢芷轩的姚姨走上前来搭话,红绡院一向是拔尖的,自己的谢芷轩和花津楼一向被这朱妈妈压得死死的,这红绡院今日被别人抢了风头,她起初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
但这都快半月了,那游香阁的热度半点没褪下来,反而吸引了更多京师的达官贵人。
她也不由地担心起来,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朱妈妈与自己谁也站不住脚跟了。
于是两个宿敌在这种境况中,成功消解了宿怨,成了统一战线的朋友。
朱妈妈眼中含恨,‘’还能想什么。再如此下去你我都得卷铺盖走人。我是真弄不明白,我这红绡院的姑娘可是满京师最年轻貌美的,居然也有留不住人的一天。”
“嗨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红绡院的姑娘是漂亮,我谢芷轩的舞蹈有风韵,可咱们都逃不出这一个俗字。”姚姨掐着腰轻摇团扇。
“俗?”朱妈妈有些懵,“这梨肥河中的人,哪个不俗。若是不俗,怎么讨得客人欢心。”
“这你就不明白了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