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欲盖弥彰(1/2)
廷尉处/p
扶嬴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廷尉的府门,门口处的守卫自是认得她是何人,也不拦着。/p
进入内堂,里面一个穿着褐色官服的男子听见声响,走了出来。/p
一见她,男子先是一愣,接着赶忙上来迎接。/p
“下官不知侍中大人到此,有失远迎,实在失礼。”/p
“无妨,廷尉大人,昨夜被杀女子碧儿的尸体现放于何处?”/p
初听她的话,男子不解地皱眉,回道。/p
“昨夜并无凶案,只有一个暴病身亡的婢女,验明正身后昨儿夜里就将尸体焚了,大人是不是记错了。”/p
“焚了?为何?”/p
她急问,一桩凶案,凶手还未找到竟先把尸体烧毁,自古也没有此理。/p
“大人有所不知,那宫婢患的是极其凶险的疫症,且会传染,为了彻底消除病源,只得将那婢女尸体连同生前一切用物焚毁。”/p
正当她觉得蹊跷之际,男子又补充道/p
“哦,而且宰相大人还吩咐了,与此婢女长期接触的王家二姑娘等人也都要关进医署的禁室中。”/p
这句话说地倒令有几分她诧异。/p
王家身为外戚,位高权重,可谢沉檠竟然……/p
不过,想来也只有他谢沉檠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关了王恭的女儿。/p
但她听说那禁室似乎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死过不计其数身患急症的病人,甚至还有鬼怪的传闻。/p
而王嫣落再跋扈也只不过是个女子,如此岂非是要了人家的命。/p
男子说到此,也摇了摇头,叹息道。/p
“唉,那禁室又岂是女人能呆的,一个连老鼠都活不成的地方,这还不知何时能放出来,长此以往,恐怕不死也要疯了。”/p
她知谢沉檠是个狠毒的人,可没想到对待女子,他也没半点心慈手软。/p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知曾经有多少丫鬟,在王嫣落的手上折了命。/p
今日这般,也算是她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p
但眼下并不是该关心这些的时候。/p
尸体虽然已经没了,但真像还是要弄清楚,一定还会有其他线索。/p
“廷尉大人,那尸体烧毁前的确是有医署令史验过了?”/p
“有,都是宫中的令史官,错不了。”/p
思索片刻,她又问/p
“那可有记录在案?”/p
“也有,大人请随下官来。”/p
男子一路拱着腰,带她来到一间摆满了书架的屋子。/p
屋中的架子上,整齐摆放着历年来各类案件的卷宗。/p
男子进去,走到一书架前将一本厚簿取来拿到她面前。/p
“大人,这个就是了,与此相似的事件也都记录在册,您慢看,廷尉处事忙,下官就不奉陪了。”/p
男子说完,小心地推门出去。/p
她仔细地将簿子展开,找到了昨夜的记录。/p
但仅打量一眼,就奇怪地发现,这簿子上本该详细记录的案件始末一句也没有。/p
反而就仅仅是泛泛记了些时辰,宫婢姓氏,死亡原因而已。/p
而这些对于弄清真相,根本毫无有用之处。/p
她似又想起那廷尉官刚刚说之前还有相似事件,于是便又信手向前翻了几页。/p
忽然间,一页和碧儿死因相似,且同样都是草草几笔记录的案件引起她的注意。/p
字里行间写道:熏风楼,绫薰。/p
绫薰这个名字另她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听到过。/p
细眉紧颦,她在一片模糊的回忆中仔细搜寻这名字出现的场景。/p
果然!/p
眉头一展,她赫然想起,这个名字似乎是听王玥之前说过。/p
如此看来,这两宗命案定于王玥之和谢沉檠脱不了干系了。/p
她的眼中又布满疑云。/p
绫薰,似乎是个来自烟花柳巷的女子。/p
若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得了什么所谓凶险至极的疫症,那岂不是早该将城中封锁,禁止商旅来往,再彻查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是否感染。/p
可事实上却并没有。/p
甚至,就连绫薰的死都好像如同一缕烟尘,被风磨灭地了无痕迹,只余这纸上的只言片语。/p
她眼里眸光一转。/p
将这些零星碎片拼凑到一起细一斟酌。/p
同样的死因说辞,尸体迅速被焚毁,王玥之与谢沉檠的偶然出现。/p
倘若不是巧合,那必然是这几者之间,有着某种可怕的关联。/p
而这世上唯一有能力先于廷尉处下令焚毁尸体的,就只有谢沉檠一人。/p
他既烧了尸体,那么就一定就那尸体上有什么问题。/p
烧毁尸体恐怕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尸体上的秘密。/p
或者说,是不想让她看到。/p
可是他不想让她看到的又是什么呢……/p
会不会与之前的朱雀一案有关?/p
之前他一直极力阻止她追查朱雀案,现在又煞费苦心地隐藏真相。/p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有意袒护凶手,还是真如弄苒所说的,是为她所想。/p
想着,她的眼神愈加凝重。/p
再从廷尉处出来时,天色已晚。/p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在那间屋子里呆了一整天。/p
但她并未就此回府,而是自朱雀桥起,沿淮水河畔顺流而下,来到一开阔地界。/p
见四下无人,扬手放飞了一只信鸽。/p
望着那信鸽逐渐消失在寂寥的夜色之中,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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