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他还有话要问(2/3)

“主上息怒，奴才知错，奴才甘愿领罚！”/p

外面传来声音，华盈寒梳头的动作停了片刻，轻轻皱眉。/p

她怎么忘了这一出，遭此事牵连的不止定北侯府的人，还有李君酌。/p

人声消散之后，随之传来的是鞭笞的声音，一下一下，响亮刺耳。/p

这么个打法，怕是在往死里打。/p

五万人全军覆没已是覆水难收，他还要再取多少人的性命才肯罢休？/p

华盈寒飞快地束好头发，过去打起帘子，刚踏出帐外一步，鞭笞声就停了。/p

她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但是眼中却更添冷漠。/p

李君酌在外面，姜屿也在，那打人的鞭子正被李君酌自己拿在手里。他的面前有一根立柱，上面已被鞭子抽出了好几道痕迹。/p

有人的目光朝她投了过来，随目光而至的还有淡淡的一句：“肯出来了？”/p

华盈寒转眼看向姜屿，眼神微冷，“王爷煞费苦心，只为骗奴婢出来？”/p

“本王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除此之外，本王还有成百上千种办法能让你露面，只要本王想。”姜屿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大帐，“还不过来。”/p

华盈寒沉下眸子，一言不发。其实不管宁北安为什么要藏帅印，不管这件事还有多少令人琢磨不透的地方，就此事而言，她都冤枉了姜屿。/p

另外，太阳还在天上，她爹的遗物仍在姜屿手里，无论如何，她的日子都得继续，哪儿能同他翻脸翻到底。/p

华盈寒跟随姜屿进了营帐，她站着，他也没坐。/p

姜屿在书案前止步，转过身面对着她，道：“莫远出兵的事本王起初并不知情。”/p

华盈寒没有吭声。/p

姜屿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话已经说出口，不说完就等同于白费了功夫。/p

“你都能想到的事，本王会想不到？”姜屿接着道，“兴许在你看来，本王会为了取胜而赌一把，但本王若要赌，一定会先把你从丹城接走。”/p

华盈寒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p

“本王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死，也看惯了生死，城没了还能再夺，人没了……就没了。”/p

华盈寒撇过眼看向一旁，暗自沉了口气，对这句话体会最深的不应该是她？/p

人没了就真的没了，战场上由生到死不过是转瞬间的事……/p

她淡淡启唇：“没了就没了，谁的命不是命。”/p

“他们是军人，守卫家国，替大祁开疆拓土是他们的天职，战死沙场那是死得其所，你不一样，你若在这儿丢了性命，只能是本王这个主子无用，能将你绑来，不能将你平安带回去。”/p

华盈寒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起，心里被姜屿的一席话搅得有些乱。/p

他这是在解释？他昨日才说他用不着向谁解释……/p

但他今日的态度真是出了奇的好，让她听着心里竟有有几分触动。/p

可事已至此，结果是丹城无恙，她还活着，而那五万人做了无谓的牺牲。/p

她道：“要是我当初能阻拦到底，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p

“不许自责，你对他们已是仁至义尽，此事怪不到你头上。”姜屿看着她，又言，“本王知道你关心宁北安，为他的阵亡而难受，但你不该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p

“那王爷呢？”华盈寒问道，“奴婢昨日顶撞了王爷，王爷就不想将奴婢千刀万剐？”/p

姜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不止面容憔悴，随他出来奔波半年有余，人也似瘦了一圈。/p

“你这个身板，剐得出千刀？”他拿过书案上的剑交到她手里，补话，“养养再说。”/p

他已经听说赵鸣讲了全部，她是第一个阻拦莫远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拦到最后的人。/p

为了阻拦，她和定北侯府的人急过、吵过，还曾求过宁北安。她是他的人，最不该受这等委屈，却偏偏孤立无援，成了最无奈的人。/p

别人逆她，欺负她，到头来她还得替他们收拾残局，替他重创敌军，保住了一座城。他现在看见她连句重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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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北赶，用了五日才赶到双方曾经交战的地方，四周已不见敌人的踪迹，他们能看见的只有焦土、折断的兵器，还有遍地的尸骸……触目惊心！/p

华盈寒骑在马上，没有说话，却握紧了缰绳。/p

狄族人连自己的地盘都不打扫，不仅让此地保持着大战刚刚平息时的惨状，还在上面放了火，将五万将士的遗体烧得不成样子。/p

这是狄族人在向他们示威。/p

三日……五日……十日……/p

祁军花了整整十日才将此地清理干净，让定北侯府的五万人入土为安。/p

华盈寒一直在等，可直到他们安葬好最后一个士兵，她也什么都没有等到。士兵们在填土，华盈寒转身走回姜屿身边，环顾周围，见附近那些没有被战火燎过的草仍绿得深沉。/p

李君酌回来禀道：“主上，狄族王庭派来的大将叫烈图古，就是他带兵围困了莫将军他们。”/p

李君酌的语气凝重，心里也沉。这个敌将简直毫无人性，两军交战，杀戮无可避免，但他不仅屠尽了五万将士，还放火烧毁尸骸……/p

这下两国的仇恨只会越结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