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以庶换嫡(1/2)
鎏金铜锅架在小厨房的廊下,松香拿着一个小巧的木勺不住的翻炒铜锅里的盐粒和姜片。这盐粒并不是十分细腻,倒是粒粒可数。松香盛满一勺,举至半空中,又悠悠扬扬的洒下,像是一场小雪。/p
“别玩了,这几日天气冷的很,小姐的盐包凉得快,多灌几个。”秦妈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松香吓了一跳,忙丢开木勺。/p
“是。”所幸秦妈妈还有事在身,并没有多做停留。松香望了望秦妈妈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秦妈妈虽说为人处世作风严谨,但并非时时刻刻都疾言厉『色』。/p
松香将抖了抖细锦布,将盐粒铺平。待她弯腰将第三个热腾腾的盐包摆在木盘上时,一双水蜜『色』的绣鞋出现在了松香的视线里。/p
“流星姐姐来了?盐包都做好了。”松香将一块缝了棉絮的厚棉布掩在了三个盐包上,将木盘递给流星。/p
“外头这般冷,何不端进小厨房里炒?”流星接了木盘,望着松香红扑扑的小脸道。/p
“厨房里煨了黄芪鸡汤,我一闻『药』味就犯昏,所以就挪出来了。”松香摇了摇头,“我坐在火炉边上,倒是也不觉得冷。”/p
流星点了点头,也不多做闲谈,小姐还紧着用盐包暖腹呢!/p
宋稚散了发髻,她的发丝又黑又细,一头长发倾泻下来,软如柔雾。她懒洋洋的靠在床上,腰窝塞了一个软乎乎的枕头,除了小腹微微有些胀痛之外,她还觉着挺舒畅的。/p
今年的冬天这般寒冷,连带着大咕和小咕都安分了许多,也不会成天的往外头飞。雪绒仗着自己一声厚密的长『毛』,倒是一点儿也不畏寒,仍旧自由自在的进进出出。宋稚也不拘着它,只是吩咐人别让它跑出院子去。/p
流星推门进来时,飘进来一点铜锣丝竹声让宋稚皱了皱眉,她娇娇的抱怨了一声,“吵死了。”/p
流星一抬脚把门给带上了,宋稚将微温的盐包递给流星,流星换了几个有点烫手的盐包塞进了被窝里,宋稚感受到盐包的热度,舒服的在被窝里蹭了蹭。/p
流星看宋稚这个样子,倒是和雪绒十分相似,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在内院听到一两声就要嫌吵,还好今日来了月事才可名正言顺的不去了。”/p
宋稚倦倦的伸了个懒腰,嘴边勾起的弧度似有讽刺之意,“这样的好亲事,大家都来祝贺大哥,我不去也罢了。”/p
俏歌生了个哭声比猫儿还小的男婴,安在了秋容的名下,张家拿张惠兰顶了这个缺,宋稚算了算时辰,现在大概正在拜堂呢。/p
宋稚对这个张惠兰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大概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庶女。/p
宋稚合了眼睛,任何女子嫁给宋刃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张欣兰算是逃过一劫,但是又来了一个张惠兰,从某种角度而言,一切倒是自有定数,什么都未变。/p
小日子来的时候,宋稚总是格外容易犯困,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只听见廊下茶韵欢快的叫了一声,“呀!下雪了!”/p
随后‘吱呀’一声,内室的门被推开了,宋稚睁开了眼,只觉得一片昏暗,尚未看清来人便开口问:“我睡了多久?”/p
随着一抹烛光,逐月温柔的声音响起,“只睡了半个时辰罢了。”/p
“那怎么天都黑了?”睡了一觉,宋稚浑身都松泛了,她缓慢的在被窝里打了一个滚。“可是下雪了?”/p
“下了点雪子,就把那几个傻丫头给高兴坏了。”逐月掀开紫砂瓦罐盖,一股『药』香和着鸡汤的鲜味飘了出来。/p
逐月将鸡汤盛在小碗里,喂了一勺给宋稚,“妈妈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p
“小姐这样讲,我可要不高兴了。”逐月故意做出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我可跟秦妈妈学了好久呢!”/p
宋稚笑道,“这般厉害的手艺,看来年底的赏钱要多发了一份。”/p
主仆俩在这厢说说笑笑,那厢本该上演人生一大乐事的地方,此时却是一片愁云散雾。/p
自宋刃挑了喜帕之后,就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张惠兰害怕的连呼吸都快停掉了,她垂着脑袋,望着自己足上那一双鸳鸯戏水的红绣鞋,泪水凝在睫『毛』尖上,视线糊成一堆朱『色』的碎块。/p
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家中,站在姨娘房中的那个五彩琉璃窗子跟前,看着雨点把窗子打湿,氤氲一片。/p
丝竹声响了一天,宋刃也烦躁了一天,他现在的心绪就像是一壶早就已经沸腾的水,一直在顶着壶盖尖叫。/p
宋刃没有查到掳走俏歌的人,俏歌自己也说不清楚,据她所说,她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张宅,然后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张家的一个管家。/p
虽然张家说自己是收到字条才去的张家老宅,但如果此事本就是张家处心积虑所致呢?以庶换嫡,那可真是一笔合算的买卖。/p
雪子越落越大,砸在青石砖地上,不一会儿便融成了一摊水;砸在玉烧瓦片上,屋檐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p
在这密密的声响声,宋刃反倒是静了静,他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事情的关窍。他在烛光的另一侧,将自己的神『色』藏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p
心中的那壶沸腾的水还在尖叫,宋刃站起身,将滚烫的怒火倾倒向自己今夜的新娘。/p
张惠兰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咬住,扔到了红床深处,她惊慌失措,忍不住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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