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女诫(1/2)
宋令怔怔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吱声,周长唯有些担忧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缝,像是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咒骂出声。/p
他这几日被西境的风沙吹的有些发黑的面庞,在此时显得更加阴沉,眸中闪烁着暴戾之『色』。/p
等到宋令缓过神来,眼睛里就像有风暴刮过,他哗啦啦地将案几的砚台『毛』笔、文书镇纸全部都扫到了地上。/p
“逆子!逆子!”这几个字像是宋刃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点痛心疾首又阴深可怖的腔调。/p
“将军,将军别太生气了。”周长唯本想说宋刃年少无知,许是站错了党派,可他都已经娶妻生子,这年少无知四个字实在是按不到他身上。/p
“这几日先把开采乌金钢的那几个矿场严加看管起来,冶炼的匠人们也要好生看管,切莫再出什么岔子!”宋令到底是在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人,对这事虽然气的厉害,但也很快便镇定下来,说出了一连串的吩咐。/p
“那小宋将军那里,将军可要去劝劝?”周长唯与宋刃见过几次,只觉得这青年莫名的有种阴鸷之感,他周身的气场都只让人感到无比压抑,不像宋家的二公子那样,让人觉得朗如日月。/p
“劝不了,他认定的事情哪怕是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他既站在了八皇子那边,就绝不会悔悟。”宋令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刃居然会如此积极主动的参与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甚至劫了运送乌金钢进京的车队。/p
那一车的乌金钢能做上千把锋利无比的刀剑,若不是他们生擒住了一个劫匪,严刑拷问,使了一点非常手段,只怕还挖不出宋刃这个幕后主使!/p
“那被劫走的那一车乌金钢,咱们要怎么寻回?”宋刃不仅是宋令的长子,更是一位名正言顺的将军,他手底下的军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断不是什么能呼来喝去,没有切实证据就能随意指摘的小将士。宋令不禁有点后悔,不该这么早早的就帮这个逆子立起来!/p
“十之八九是运到偏京去了,让京城里边的小子们好好查查。”宋令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妥当,“其他人太扎眼了些,让若晖跟你家那个还算出息的小子一同去偏京查。”/p
周长唯知道宋令指的是自己大哥的嫡次子周决。周家现在势微,嫡系一脉只剩下了周决和几个已经外嫁的姑娘。宋令肯用周决,就相当于给他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周长唯自然是喜不自胜。“是,下官这就飞鸽传书给他。”/p
周长唯掀起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外头的刺目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漏了进来,宋令下意识眯了眯眼。门帘又落回原处,光芒很快就褪去,只留下宋令坐在晦暗不明的帐篷里,风沙打在帐篷上,细细碎碎,密密麻麻的声响,像是无数个小鼓在一同齐奏。/p
这声响素日里宋令是听惯了的,但今日却格外的恼人。宋令一动不动的坐了片刻,从方才周长唯在地上拾起又垒成一堆的纸张里抽出一张来,拿起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借着窗户的油纸布所透进来的一点柔和光亮,依稀可见岳父大人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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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半月连着都是晴天,大太阳照着,院中花木哪怕是日日浇水,也了几分空气中水雾的滋润。早膳过后,宋稚半蹲在墙根处,看那木香花和春兰,只觉得不比先前润泽。逐月瞅到角落里的干瘪的春兰,又是一番叹惋。/p
茶韵和茶香束着手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宋稚一时不快,开口发落了她俩。/p
“这木香和春兰,平日里用得着松土吗?”宋稚『摸』了『摸』木香花瓣,只觉无甚水分,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p
“木香和春兰根系娇嫩,而且细须颇多,一旦松土就容易伤及根系,所以一般是不会松土的。”茶韵连忙解释。/p
“这花既长的不好,就拔了吧。松松土,看看有什么好模样的爬藤花,换换样子也好。”宋稚温声细语,半分训斥都无,茶韵和茶香齐齐松了口气。/p
“你们俩可得给我醒醒神!这差事要是再做不好,可多得是旁人要争抢。”宋稚虽然未曾发落,但逐月还是要敲打一番,以免这些丫鬟以为小姐好『性』子,日后的差事都这般敷衍过那还了得?!/p
“是,奴婢必定办好。”两人忙不迭的应下。/p
“嗯。”宋稚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逐月连忙跟上,宋稚却回身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你看着她们打理,注意着点儿。”/p
逐月察觉到宋稚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里虽不明白为何,但还是点了点头。/p
逐月目送宋稚回屋之后,对茶韵和茶香道:“你们这两个丫头,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打理?”/p
宋稚独自走进内室,只见流星已经帮自己铺好了笔墨,“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要上心。”/p
“我是想小姐早些写好,早些哄得夫人开心,夫人这都断了咱们好些天的点心了。”流星嘟着个嘴,一脸的闷闷不乐。/p
“小厨房不是还能做点心吗?那些精贵的点心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若是多吃几块,忍不住要发腻,还不如秦妈妈做的白糖糕呢。”宋稚倒是无所谓,不过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笔来默写林氏吩咐的《女诫》。/p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这几日抄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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