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噩梦(1/2)
等着接通,林云歌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就想找个借口挂电话,却不曾想顾璟行先开了口/p
“怎么了?”/p
刚想随口应道,却哑了声,感情胜过理智。/p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p
顾璟行犹豫片刻:“我尽量,会早点的。”/p
顿时,之前的兴致勃勃全部失去了兴趣。/p
林意在国外修养几天,就她一个人在家里。/p
林云歌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做梦”这件事。/p
小时候会反复做一个梦,梦里是来势汹汹的狂风,它会翻涌至万米之上的云层,却又在最高点时将林云歌狠狠抛下。/p
瞬间的失重感让林云歌从梦中惊醒,而后整个后半夜都不敢再睡。/p
那时候的林云歌还不懂,不懂父亲的淡漠与母亲日复一日的等待,对于亲人的那份念想尚且残存,还在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个拥抱,一点回应。/p
可最终林云歌也没找到机会说出那个梦,正如那些未能诉之于口的害怕与疑惑。不是被偏爱的人,自然也等不到任何的回应,父亲的冷淡和母亲的无奈是童年里最清晰的回忆,好像无论哪一件都要比梦境让人难过。/p
林云歌被剥夺了害怕的权利,可到底还是会怕,怕到最后就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倔强地硬捱过那些夜晚。/p
后来母亲去世了,那个梦就变成了滔天的大火。/p
铺天盖地的火光在视野中蔓延,滚烫的火舌将所有退路封锁,母亲绝望的眼神望向林云歌,喉间的呼喊便因此变得苍白无力。/p
父亲的呵斥声犹在,在梦里循环往复,他说:“是你太无能,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p
林云歌无数次想要在梦里反驳,寻找着一切可能存在的转机,可她阻止不了那场已经发生的大火,也永远没法忘记母亲望过来时的眼神。/p
已成定局的现实不留有任何转圜的机会,只是一次次提醒着林云歌何谓“不可挽回”与“无能为力”。逃避得久了,梦就成了魇,成了缄口不言的往事,成了深埋在心底的一簇不灭的火。/p
林云歌不敢入那个梦,不愿承认父亲的否定,更无法就这样面对母亲。/p
高中的时候被十个人围殴,痛哭流涕的那一瞬间林云歌想起那个梦,想起穿军装的父亲,温柔的母亲……/p
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他们一定会开心的吧?可到底还是不愿意,不认同,也不甘心!/p
林云歌还没有亲自打破那场梦,还没来得及向那个人证明,证明自己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证明她从来都不是败笔。/p
钢琴声就是在那时候响彻耳畔的,像是听见了林云歌内心的呼喊,伴随着?林意的歌声一同响起,夹杂在随风而来的稀薄天光里。/p
好似击碎了所有阴影下的梦魇,温柔而缱绻。/p
自那之后,她还是不喜欢做梦。所有带刺的,隐隐作痛的,如同霜降一般冰冷如刀的记忆都在那里,让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踏碎了楼阶,留下猩红的尾迹。/p
但自那之后林云歌也不会再畏惧梦,此后走向她与未来的一步、再一步,都像是在为难捱的梦魇添上希冀与曙光。/p
或许是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像是有了能与那些痛苦对抗的力量。/p
林云歌有时会梦见林意,有时不会,有时也会梦见顾璟行。/p
但每次顾璟行在身边的时候,她总能第一时间从梦里醒来。/p
就像是现在,阳光温暖而明媚。/p
那个欺骗她说,尽快回来的人,终于回来了,/p
让这场偶然的小憩满足而又绵长。/p
她意识还不算太清醒,但半梦半醒间林云歌能感到柔软的触感拂过眉间,似乎是谁的指尖,正小心翼翼的将那里的山川抚平。再无犹豫,林云歌在那只手将要离开时抓住了它。/p
“你终于回来了!”/p
她半睁眼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将顾璟行略有惊讶的样子印在眼底。/p
又一次偷袭她,他是会给林云歌带来惊喜,就好像此前的许多次一样。/p
林云歌来不及调整刚睡醒而有些发哑的声音,任凭些许懒散的笑意先行爬上唇角,把那句脱口而出的呢喃也说得认真。/p
“这次真的不放你走了。”/p
[对方正在输入中......]/p
霍煜泓背着吉他准备上台表演的前一刻,看了一眼手机上和魏薇的聊天界面,一行小字取代了特意为她取的独一无二的备注。紧跟在其后的省略号个数一直在变着,可依旧没有一条消息发出来。/p
吊人胃口。/p
霍煜泓在演出的空暇时间里仔细思考着到底什么内容才能导致她发了又删删了又打,如此反复的行为本该在心底敲响警铃。但联想到她以前也有过类似举动,等了许久就等来几个字,还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p
他遏制住四处飘散的想法,将心思转向下一首歌。/p
舞台上的灯光闪烁,显得座台上人影绰绰。霍煜泓似乎在其中看见了一双手,握着拳被主人举在空中摇晃着为林云歌加油。视线辗转着向下扫去,却是一片虚无。/p
他垂下眼盯着脚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哼唱了最后两句。/p
机票已经订好了,到魏薇录制节目的地方还需要转几次车。轻轻啧了一声,手指摩挲着下巴:太麻烦了。/p
到地了得让她给些辛苦费好好犒劳林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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