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非团圆(1/2)
此刻,却也不知何时,本在远处卖花的小姑娘行至身旁,怯生生开了口问是否要买朵玫瑰送给漂亮大姐姐。/p
顾璟行听闻此言,林云歌正思索反串角色买下朵玫瑰送给顾璟行看其反应的可能性时,对方的嘴与手倒是比打荣耀还要快上几分:此刻已经拿了小姑娘递去的玫瑰与零钱,满目含笑瞧着她。/p
大约是被风吹久了致使反射弧稍长的缘故,于此时尚未回神的情况下,黄少天将包装精美还配了枝满天星的红玫瑰强行塞进手里,而后拥她入怀中——耳畔话语亦不复平日活跃、甚至稍显吵闹模样,沉稳又温柔的话语一字一句撞着耳膜,以至心尖都为之震颤。/p
恍惚间隐约听得正有孩子庆祝下雪,于温暖怀抱中堪堪探出头——果不其然,飘飘扬扬的雪花片片落于人间,与显示屏上广告和诸多霓虹灯交相辉映成副大都市特有画卷。/p
此情此景,心中一时间竟满溢着足以撑过整个冬季的暖意。/p
林云歌抬眼与顾璟行对上目光,对方眼里深情不言而喻——便再顾不得周遭行人来往,与其拥吻在十二月寒风呼啸的街头。/p
然后他们便一起进到了公司里。/p
资方们都在场,大家给面子地沾沾杯。窗户半敞着空气也闷,漂浮着的躁动因子已经提前做了阵雨的天气预报。领导们趁雨没落大鸣金收兵,也不知谁提议,剩下他们一行人借着被困雨牢,留在空旷旷的大厅享受主场。紧锣密鼓的安排与疲累的航行后,这也算是难能可贵的放松。/p
“唉,我来这儿透透气。”林云歌的声音由远及近,思路被迫暂停一回合,顾璟行猜测他是趁其不备从桎梏下钻出来的,精心打理过的仪容显得有些狼狈,脸上却还残留着笑意的痕迹。落地窗从屋顶一贯而下,几枚雨滴充作漏网之鱼从窗口溜进来。/p
她神态放松地半倚着防护栏,半晌却又严肃地开口:“我实在不太喜欢来你们这儿。”/p
哦……什么?/p
顾璟行愕然,原来媒体朋友们的长篇大论并不是凭空捏造,林云歌确实对我有意见?/p
当事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谈话对象心里冒泡的困惑,顶着哗啦啦大雨分析起他不愿意来北京的原因。/p
“人啊!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你们挺有名的那个小吃我也去试了试”/p
林云歌表情怪异地咧了咧嘴,似乎找回了味蕾的记忆“我是真不太接受得了。”/p
顾璟行还是不免松了口气。/p
“而且通常到这儿也没什么好事。”/p
林云歌几不可察地停顿,又飞快地朝我这一瞥,“不是开会就是各种活动。”/p
她随意地打了个哈哈,似乎不欲再谈。一面走,一面任由影子被光吞噬。/p
天行渐晚,雨帘裹挟着余晖退潮,落叶纷纷搁浅在马路边缘,散发酽茶的苦味。/p
顾璟行打量了一眼手表,说:“雨也停了,大家是时候散了吧!”队/p
大家从善如流。整条街道灯火通明,在潮湿而又漫漶的幕里。/p
林云歌听见汽笛跌宕起伏,车轮碾过水声像迎着海潮攀缘。转头去看,她仰视着总部大楼上的logo,深深吸了一口气,像用以维持生命的呼吸。/p
公司里里的饮水机很旧了。按钮被摁得褪了色,留下薄薄的、过分干涸的一红一蓝。/p
把水杯安置在出水口底下,要仔细分辨残余的色渣,哪一块是常温水,哪一块会被加热,偶尔太匆忙,两者被认得乱七八糟,总是沸腾的一口水草草从舌尖滚过,酸胀的痛感却总能轻而易举地渗透皮肤,狠狠地、牢牢地扎根。/p
那么麻,那么轻微,隐秘的、特殊的、甚至难以启齿的一种痛,除了再费神去辨别常温水的按钮,不断地试图以降温冲刷经久残留的苦楚,十几岁之后,就再不会有小孩因为被热水烫伤而娇气。/p
手指上因为训练残留的茧,皮肤相触,彼此抚摸,这种颤栗似乎又太遥远。他捏着我的手,操作精准得堪比系统,却又很短暂,连体温都来不及温存,就消散得一干二净。/p
“做的很棒。”或者“不错。”,说完会起身,或是站在一旁。他很少靠近饮水处,渴了总是仰仗楼梯口的自动贩卖机,不会尝试多余口味的饮料,总是单一的矿泉水,冰红茶。/p
要兼顾的事情太多,甚至有时会放弃喝水,冬天时嘴唇干得起皮,也总是被刻意地忽视。/p
太长太长的一个冬天。/p
退役,消失,一切发生地太过短暂,又太过煎熬。/p
唐书明一落千丈,好像什么都正飞快地被更迭,队长、王牌,总是耀眼的成绩,以及贩卖机被越延越长的补货期。甚至饮水处的出水按钮都变得越来越疲惫、衰老,崔力观察了很久,某天又被错误按钮吐出的热水烫过舌头,才后知后觉,它显而易见的脆弱,已经达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p
它确实已经老化,迟钝、饱含欺骗性,有时候也想,多久一段时间之前,它还那么灵敏可靠,一切都清晰,明了。又是多久一段时间之后,它以常人无法接受的速度老去,迎接暮年,带来的酸胀感如此明显。/p
“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喝水吧?你不是小孩子了。”唐书明亲自取了水杯,在辨别上废了点时间,细心地只灌取纸杯容量的三分之二,塞过来时,温度不烫不凉,正好入口。“下次叫人换一个好了。被烫的时候疼坏了?”/p
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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