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非动手(1/2)
刚到东区的第一个月末,下雨了。/p
乌云黑压压地从远方卷来、逐渐铺满天幕,连带心情也随之灰暗起来。/p
可那雨却不大,它轻飘飘地随风到来,甚至没能让她生出几分“该去关窗了”的紧迫感。/p
这样的天气....真适合荒废一-整天啊。/p
林云歌仅仅是走神了片刻的功夫,斜风细雨便飘过了大半座孤独伫立的城市,穿过了她尚未来得及合上的窗,落在她的书桌上。/p
雨滴亲吻上桌面上摊开的纸笺,墨水受了潮逐渐氤氲开来,黑色的纹路便顺着纸张的纤维逐渐蔓延开去。/p
窗口正对着风吹来的方向,直到林云歌缓过神来,那张纸上的空白已经所剩无几。指尖拈起纸张眯起眼睛反复辨认,只能勉勉强强认出一个侥幸存活的“风”字。/p
花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歌词呢,看来已经没用了。/p
林云歌无声长叹口气直接将整张纸团成小球,顺手抛进脚边的垃圾桶,又打开电脑登陆网站,指尖敲击键盘编辑一条微博,无可奈何地向粉丝们报告一小时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这一噩耗。/p
林云歌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桌前,企图抓住方才溜走的灵感的尾巴。/p
她目光落在桌上放任思绪乱飞,脑海中不知怎地却想起了父亲。/p
他是不喜欢雨的。每逢雨天,父亲总是用“今天不宜写作”这一理由带着她一起理直气壮地罢工偷懒。/p
若是碰到一场不期而至的雨,他会悄无声息地关掉电脑,再用那双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眯着丹凤眼不知疲倦地一直盯着她看。/p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林云歌总是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房间里早已经没有了键盘的敲击声。/p
林云歌若是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便会撞进他意味深长却又清澈见底的目光里。/p
有谁能抗拒那样的眼神呢?/p
林云歌心跳不由自主加重几分,只是一个手抖,纸上便留下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痕。/p
她下意识提笔抢救、却早已经无力回天,笔尖在空中停留良久,连墨水都干涸凝固,却还是落不下笔。/p
写不出来就索性不写了,最终这支可怜的钢笔被她搁置木质的小桌上,大不了一起罢工就是了。/p
她每次都会问他为什么不在雨天进行创作,而他总会嘴角含着笑,抬起手轻柔地抚摸她头顶软发,却久久未曾回应。她曾对此做过不少设想,可无论是哪一种。/p
他从不告诉林云歌那答案是否正确。/p
她不明白,她到现在都不明白。/p
不、她不该明白。/p
下雨那天晚上她重新写歌词的时候开着直播,试图借此方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p
工作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钟,林云歌不擅长熬夜,只能靠速溶咖啡提神。也不知喝了多少杯,能看到的只有条状的咖啡袋被她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台灯照在塑料包装上,折射一片刺眼光芒。/p
后来林云歌枕着万千星辰和灯光睡着了,连直播也忘了关。/p
或许是太想写点什么,半梦半醒间她艰难坐起,朦朦胧胧地拿起笔又在纸上写了点字,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眼前一晃,林云歌便沉沉陷入梦乡。/p
在梦里,她好像看到了难得在雨天进行创作的父亲。/p
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就坐在她对面,时不时就会探头来看看她在做什么。/p
梦里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写作而酸见状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据他所说是世界第一甜的巧克力糖,剥开外面的糖衣,要她乖乖张口随后亲手喂给她吃。/p
黑巧克力在她嘴里化开,与意料之中的甜截然相反的、浓郁的苦在舌尖炸开。/p
林云歌几乎要将眉毛拧成疙瘩,咬着牙将嘴里的巧克力艰难咽下。/p
这明明是苦巧克力,哪是什么甜兮兮的巧克力糖?/p
林云歌疯狂地喝水,试图将嘴里的苦涩冲淡半分,心却直直跌入那苦涩中挣扎不得。/p
她脸颊传来冰凉感觉,她抬手慌忙去拭,却摸着了一手冰凉液体。/p
那是眼泪。/p
于是她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脆弱。/p
而她重新抬起头时,父亲却已经消失不见/p
父亲...这是你想让她尝到的、离别的苦吗?/p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昨晚最后写的字结成一团叫人无法分辨横撇竖捺。/p
电脑屏幕上满满当当全是关心她的弹幕,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弯眸扬笑以热情的姿态去回应这些关心。/p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全世界。/p
春天依旧绚烂,林云歌仍在这里。/p
局势一天一个样,今日东风压倒西风,明日西墙挤塌了东墙,两边的工作大体还算顺利——主要的体现是她还活着,作为一颗钉子,扎在这里,这片平静又不平静的地方。/p
晨起正梳洗,顾母说来了电话,匆忙嘱咐她喊顾璟行起床,侧首戴着耳坠子下楼去。/p
林云歌抓起听筒凑到耳边道了早安,顾远洋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一贯的低沉,是香烟与雪茄熏出来的嗓子。/p
“这几天安好?”/p
若是问安,多半就有事情要做。/p
林云歌顺手将听筒夹在脑袋与肩膀之间,手上摆弄着还未戴上的另一只坠子,口里应答着。/p
“好,好呀,打电话过来是要请客吃饭?”/p
“哦,确实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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