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1/2)
史朝义死了不是一两天了,冬至的祭天大典他都没露面,北燕秘不发丧有多久可想而知。直到现在,顾贤也是得了柏熠传回来的加急密信才知晓,北燕朝廷仍未报丧。
柏钧和接过密信仔细研读着,付东楼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却也插不上话,便对顾贤道:“父卿忙了一天定然疲累,不如先坐下来歇一歇,儿臣去给您泡杯参茶来。”
顾贤依言在软榻上坐了,因着没外人,索性去了鞋拿了个迎枕靠到了软榻上,却没让付东楼去泡茶:“楼儿,参茶就不必了,你且猜猜看史朝义是死在谁手里了。”
付东楼一会,试探着猜到:“应该是木炎吧?”
顾贤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
“能想到的也只有木炎了,我们不是都推测他要谋取北燕吗?”
“只凭这个?”顾贤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
“还有一点,皇帝死了却秘不发丧,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大活人突然死了瞒个两三天都是难事,更不要说是死了皇上瞒这么久,主谋的智谋手段都要相当过人才行。”付东楼的思路清晰了些,说着把握也更大,“北燕从皇帝到主要的大臣都是唐朝叛将,他们之前弑主背上的事没少干过,哪次不是直接杀了人取而代之,从未像这次一般谋划得如此详尽密不透风,是以史朝义绝对不会是死在自己人手里,只能是木炎干的。”
“曦瑜,这次你只猜对了一半。”柏钧和抖了抖手中的信纸,“杀死史朝义的直接凶手还真就是他们自己人。”
“不会吧……”付东楼一惊,“难道是令狐纯?我说他们这群胡人下克上玩的腻不腻,从安禄山开始到史朝义,没一个是善终的,全是死在手下人手里了。”
柏钧和摇摇头:“可以说是令狐纯动的手,却也不完全是。令狐纯虽然遭史朝义猜忌甚深,但令狐纯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史朝义对他的知遇之恩他还是惦记着的。虽与木炎联手,但也没想将史朝义赶尽杀绝。”
“那到底是谁……”
“是令狐纯的妻子,他们大燕的秦国公主史钰儿。”柏钧和讽刺一笑,“这位公主真是将门虎女啊,比之其父史朝义,秦国公主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杀了史朝义,还把她的几位兄弟也都杀了,真真让史朝义断子绝孙。”
付东楼怔忡半晌,而后木木地问了一句:“秦国公主想当女皇?”
柏钧和没答话,顾贤则是一哂。
付东楼犹自震惊,喃喃道:“女子能顶半边天,谁说女子不如男呢,看看则天大圣皇帝,多少男皇帝都不如她呢。”
柏钧和闻言失笑,却不评价付东楼的话,只道:“令狐纯有妻如此,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顾贤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都懒懒的:“你们父王来信来的急,再加上整个洛阳城现在铁桶一般打探不出内情,我们也不知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儿子不认为此事完全出自史钰儿之手。”柏钧和边说着边跪到软榻旁替顾贤按揉太阳穴,“若是史钰儿一手策划此事,史朝义的死讯定然不能瞒这么久。再者,史钰儿也算得上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了,就算她以为令狐纯已死要替夫君报仇做出弑父之事,也犯不上将她几个兄弟都杀干净。她想当女皇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武后的本事。她能凭借令狐纯在军中残存的威信弑君,但绝不可能凭此登基,怕是秦国公主也被人算计了。这一招借刀杀人木炎当真是高明。”
付东楼听得云里雾里一时转不过弯来,甩了甩头也不再去想,只问道:“那我们如今应当如何应对?”
顾贤沉吟片刻,凤眸微阖浅笑道:“我们哪知道北燕死了皇上这等大事,自然是该吃吃该睡睡。先把和儿的登基大典办了,而后再让你们俩大婚,双喜临门的大好事,传到前线没准将士们一振奋,关中河西就全收复了也说不定。”
“父卿说的是,儿子与曦瑜的婚事拖得也太久了,改日子都改了两次了。”
柏钧和故意说这话就是为了哄顾贤放松下,果然顾贤听了笑骂柏钧和一句:“瞧你这出息,楼儿还在这呢,你是真不怕让他看你这没脸没皮的样。”
柏钧和听着他爹数落他,笑笑不说话,黑亮亮的眼睛柔和地注视着付东楼。
付东楼脸上红晕泛起心下羞恼,对顾贤道:“父卿您是不知道,他私底下更加没正行,您是该好好说说他了。”
“当着我的面跟父卿告我的状。”柏钧和站起身,当着顾贤的面纵然脸皮厚了些却也还是放不开,只抱怨了一句,“可见我这夫纲不振。”
“你们俩可算开窍了,以前那副木头样子真是急死人了。”顾贤挥挥手,“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付东楼柏钧和齐齐躬身行礼:“儿臣告退。”
锦官城里的夫夫俩柔情蜜意的,洛阳城里的夫妻俩日子可就没这么好了。
令狐纯刚刚与自己的妻子秦国公主史钰儿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史钰儿虽然伸手不差但毕竟是女子,天生力气不如男子大,加之令狐纯不是普通的练家子,单论身手绝对是天下前五,打闹一番之后岂有不被令狐纯制住的道理。
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史钰儿又是一副花容月貌,令狐纯对她有情,又怎会像对付敌人一样下重手,是以柱国上将军虽然将媳妇压在了身下,脸上却挨了一下子三道血印煞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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