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已纳得投名状(2/3)

他正得意，装模作样施礼叫“娘子”。/p

却见那女娃将一串钥匙交到道士手里，狠声恶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若没有皇后救命，程侍读都快断气了。天师还不快去帮她完成心愿。”/p

左远道一脸茫然：“青雀她……怎么了?！”/p

但听侍女将前因后果一番陈述，左真人不含糊，立时奔出阁子骑上快马朝青雀的小院飞奔而去。/p

一直在屋里等待“主人”的两只“宠物”，没有等来女侍读，却等来大雪天急出了一身臭汗的小道士。/p

“程青雀呢？”涂逸之看他这光景，便知事情不妙。/p

“果然是上仙你在这里！”道士急匆匆抱起狐狸到榻上，“你要如何护法？小道便与你做。已近酉时。迟了就来不及。”/p

狐狸很是茫然：“迟了……便迟了。大不了晚成一日。你先告诉我，程青雀呢？”/p

“晚成一日?”这回轮到道士发呆了，“误了时辰也……没有关系?”/p

看见狐狸点头。上善天师出离了愤怒，他没有暴跳如雷，反而一屁股瘫坐在地，指着他，又笑又抖活像发了疯。/p

“误了也没关系大神仙，老妖怪！你要玩死我们?找你去河洛是我的主意。有仇，你冲我来！可怜那个笨蛋还拼死要来给你护法。快把命也丢在宫里了！”/p

左远道已经涕泪横流。/p

狐狸一双桃花眼瞪得目眦尽裂：“你说什么！？”/p

一道白影越过小道士，冲出门，没入茫茫风雪之中。/p

……/p

程青雀本应受够五十鞭，彻彻底底死在重信殿。/p

可是打完两轮，侍读半死不活之时，皇后正好来到。她是等候太后一起去用晚膳的。偏巧赶上了这场刑罚。/p

年轻的阿史纳兰已经久未见到程师父，没想到再见之时，文质彬彬的女侍读竟然被剥去上衣，鲜血淋漓地趴在那里受刑。/p

皇后母仪天下，不忍侍读受苦，为腹中皇儿求太后网开一面。/p

“儿难忘侍读念的汉诗，腹中皇儿每回听见都会喜悦舞蹈，还有半本《诗经》不曾教授，求母后留下她为皇子读完。”/p

突厥姑娘一番恳求，终于让鲜卑女人动容。贵『妇』们窃窃私语，若没有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学生，汉女就要死在当场了。/p

后宫中人都知道，太后交好突厥，看重皇后，不喜南朝汉人，专爱打压皇长子与李夫人。/p

从今天起，她们会更加确信这一点。/p

众人都真心期待着皇后能诞下一个皇子，以嫡长子身份名正言顺备位东宫。/p

众人都很期待，太后却并不是这样渴望的。/p

程侍读被皇后所救，气息奄奄躺在李夫人的宫里。可是行凶的太后竟然“追杀”来了。/p

她屏退左右，坐到了青雀榻边。/p

青雀以为她是来看看自己死了没有。没想到，她却流下了眼泪：“孩子，刚才委屈你了。”/p

青雀的身体本已痛到麻木，此刻却被惊吓得又战栗起来。/p

原来太后是在她身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周瑜”耍了威风，可是被打的“黄盖”完全没有准备。/p

“本来不用这般着急。可是眼看那里产期临近，就要有一个突厥血统的皇儿降生，若是公主倒也罢了，若生的是个皇子……”/p

叱奴氏轻轻讲述她的忧虑。/p

可惜青雀此刻气息奄奄趴在榻上，看不见太后的表情。『妇』人向来暴躁爽利的脸上此刻涌着难得的诡异，仿佛另一个人上了身。/p

青雀虽看不见，却能够想见，这，才是叱奴氏的真面目。/p

“突厥看得很紧，必需要一个可以接近阿史纳兰的忠心之士，去把事情做完。偏偏你又在家里蛰居。经过了剥皮一案，清河又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已经加强了戒备，若你不回她身边，再要『插』进暗桩势如登天。眼看着她肚里的祸害一日大过一日……”/p

叱奴氏沉默了，似是满怀忧虑。/p

“殿下，”侍读不知死活，轻轻提醒，“那个祸害……是您的孙儿啊。”/p

太后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无奈地微笑道：“我知道，那是我的孙儿。可是，祢罗突是我的儿子。交好突厥，本是引虎驱狼无奈之举。冢宰那只饿狼已经醒过神，渐与突厥走近，若再有个突厥血统的太子，一旦虎狼互利，祢罗突……只会更加危险……”/p

“微臣只是一个读书人，如何能斗得虎狼……”/p

“你已把大功立了一半，读了半本《诗经》啊。”/p

青雀听不懂她的话，却听叱奴氏慢慢揭开了真相：/p

原来那些专为皇后讲述的汉诗书卷都已经被熏染了可以避孕的寒『药』，随着翻动可以将『药』『性』散到看书人的身上。/p

通过教书下毒，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可是不曾想到皇后年少体健，用『药』日浅，竟然照样怀了身孕。/p

所以，青雀才会被要求继续讲授《诗经》。那是其中毒『性』最强的书卷，一册诗书教完之后，足够保证皇子胎死腹中。/p

青雀惊骇地发现，原来自己每一回倾心的教授，其实都只是做了虐杀胎儿的工具。/p

怪不得皇后会说，每次听她读书，皇子都“欢喜舞蹈”，那哪里是舞蹈?分明是无辜稚子在垂死挣扎。/p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了我去做?”/p

质问过后，青雀觉出可笑。当初，确实是她自己体谅祢罗突，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