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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锲而不舍(1/2)

他虽觉得自己着实好笑,仍打算熬下去。/p

缩在树洞里的时候,青木臣想过无数种可能。/p

或许下一秒钟木头心软就出现在洞外,然后怜惜地看着他,将他从树洞里掏出来贴身暖暖,他会带他去一个暖和的地方,然后生一堆篝火,给他喂点好吃的东西。接着他们会像从前那样,结伴游历四海八荒。/p

或者木头犹豫了很长时间,他在洞里熬到死,他终于回来了,看到他的尸体顶多有些惋惜愧疚吧,然后会将他从树洞里掏出来,找一片风景不错的地方,将他埋葬,之后,他会变成土,化为尘,成为风,他仍会跟着他,而他却意识不到他的存在,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样。/p

大抵也就是这两种可能了吧,反正已经下定决心熬着,总不会踏出这里。/p

青木臣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犯傻,也用了无数理由说服自己不必这么做,但这树洞却好似有某种魔力,他每每蹒跚着挪到洞边儿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光线,又惶恐退回去。/p

他饥肠辘辘,视野开始模糊,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些奇怪的响动。/p

那一定不是木头,空气中飘着雨气的味道,夹杂着腥臭。洞外的光线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青木臣缩在树洞深处,听到了“斯斯”的声音。/p

危险随之而来。/p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少华山那个糟糕的夜晚,他就是差点丧命在这类讨厌的家伙手中,虽说当时是心情不佳懒得反抗,但本能唆使,他是极讨厌这类家伙的。/p

模糊的记忆中,幼年的自己身裹绒毛卧在巢穴里,像是无数普通的雏鸟那样嗷嗷待哺,因为没有父亲,只凭母亲外出觅食,养活他十分艰难,这也使得母亲一天要花费大量时间外出,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有他孤零零待在巢里,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了。/p

但有几次,就是在他睡觉时这类讨厌的家伙攀上树枝爬进巢里,幸亏母亲飞得不远,及时赶回来他才保住一条小命,那时他年纪太小并不懂得什么,只是母亲驱逐危险离开,他缩在母亲宽大的羽翼之下,任由她捋着自己的绒毛安抚。/p

他那时说了什么,母亲好像也回了什么,可惜,全都不记得了。/p

糟糕的记忆里充斥着这东西的影子,如今他虽然只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鸟,虽然饥寒交迫,要对付这东西也不是毫无胜算。/p

那东西窜进来,狭长的身体布满鳞片,丑陋的脑袋光秃秃的,分叉的舌头向他探来,青木臣嗅到了腥气,从那家伙嘴里喷出的腥臭味儿,接着那家伙丑陋的脑袋支起,张着嘴朝他咬来。/p

他飞快缩了翅膀,和那东西擦肩而过,侧头张嘴从那家伙背脊处撕下一片鳞片,那家伙吃痛,转头又想咬,无奈树洞狭长窄小,他的动作又快,又让它扑了个空。/p

那些不好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全涌上心头,青木臣十分生气,跳到那家伙的背上,尖利的爪子扣进那家伙的背脊,用嘴一下下狠狠啄着,将所有愤怒都发泄在这东西身上。/p

那家伙在狭小的树洞中疯狂扭动身体,刚开始还挣扎回击,后来只剩躲闪逃避,青木臣也不知道自己用嘴巴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道口子,只是记得疯狂的发泄之后,那家伙狼狈退出洞外,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洞里,他看向模糊的光线,动了动身子,只剩下疲累感。/p

哑着嗓子又叫了几声,也不知道能传多远,也不知道木头那家伙还在不在附近,听到没有,他懒得再想很多,意识一片混沌,一觉过去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再清醒却是感觉到有只手伸进洞里。/p

青木臣知道那是谁,木头身上的仙气很霸道,是那种感受过一次,就极难再忘记的,那只手贴着洞壁摸索一阵,终于碰到他,青木臣啄了啄木头的手指,轻轻叫了几声,算是打过招呼。/p

木头将他从树洞里掏出来,外头光线很亮,晃得他睁不开眼睛。/p

“怎么这么傻?”/p

木头叹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他熟,就是刚刚袭击他的那条蛇的味道。/p

“你才傻……”青木臣大抵能猜到木头做了什么,禁不住有些无奈和吃惊,“你把它吃掉了?你怎么能生吃?你应该生一堆篝火,将它洗剥干净烤烤熟。你这么吃它生病怎么办……”/p

木头自然一句没听懂,他的指尖刮过它豁了好大一块的尾羽,目光中有些愧疚和自责,青木臣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p

那之后,木头倒是再没抛弃过他,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抛下他飞出去,日子一天天过着,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p

有些东西不必言明,就像很多话,不用说出口一样。/p

木头偶尔会回到南郊神殿小住几日,前些年并不愿意带他,听他说是南郊阴冷,怕他不适应那里的气候,所以他离开时,都会将它托给相熟的神仙照管,青木臣虽心中不大乐意,却无法言明,因为归根结底,他在木头眼中不过是一只小青鸟。/p

逃避许久的事实,往往在这个时候被摆上台面。/p

木头离开的时候,那年被抛弃的恐惧会莫名其妙回来,他看着他离开,总有种“难再相见”的错觉,而接着,就是望眼欲穿的等待。/p

负责照顾他的神仙有的上心有的不上心,单凭态度,就能猜出他们同木头的交情好坏

状态提示: 第二十六章 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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